「什麼人?」
「平谷急報,必須立呈莊主!」馬上人並未停頓,直往莊內撲去。
時至二更,夜色深沉,又兼風雪漸猛,偌大的鷹莊早已沉寂下來,搜尋活動維持了足足兩個多時辰,莊內的土地幾乎每一寸都搜遍了,可赤熾彷佛鬼魅般從人間蒸發了,詭異的現象讓人們都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懼。
悠鷹的心一直懸著,可赤熾不出現,事情也沒個了結,心情怎麼也沒辦法平靜下來。為了安撫眾多前來求親者,他毅然宣稱赤熾可能因為躲避搜捕墜下懸崖已經身亡,因此才久久不再露面。
雖然有些牽強,但求親者們都寧願相信這一點,氣氛這才平緩下來,絕大多數的賓客都被安排到各處院落居住。
悠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邀請十餘位著名的領袖進入籠煙閣,一邊小酌一邊傾談天下大事,話題自然以朝日事件及青龍勢力變化為主,言談正歡之時,突聞平谷急報,心裡頓時咚了一下。
「說!」
信使跪倒在籠煙閣外的雪地上,喘著粗氣稟道:「龍館今夜突然召開參議會議,決定連夜襲朝日城!」
「啪」的一聲,不知誰的酒杯打翻了,濺起一片水花。
悠鷹與眾人交換了眼色,心中都有疑惑,問道:「不是說龍館大敗、實力受損,怎麼突然出擊朝日城?」
「據報,龍館有一支奇兵突破屍人軍陣,殺入朝日城,令屍人大軍回攏,又被這支奇兵引入茫茫冰原,因此,此時的朝日城是一座空城。」
悠鷹臉色大變,拍案而起。
陪坐在側的忍謙皺著眉頭道:「龍館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居然能從中央突破那麼厚的屍軍,殺入朝日,還能引得百萬屍人大軍棄城而入冰原,這支奇兵不簡單啊!」
「那支奇兵是誰帶領的?難道是藤忍?」
「是一個名叫邢烙的下級武士,帶著七十人……」
「七十,嘿嘿,七十名龍館弟子就能突破屍人軍陣,真有氣魄啊!」
悠鷹一屁股坐倒,嘴裡滿是苦澀。原以為龍館大敗,是野武士爬升的好機會,沒想到邢烙一支七十人的小隊便讓死去一半的龍館還魂重生。
忍謙等人也都搖頭嘆息,就算給自己七十人,恐怕也未必敢向百萬屍人挑戰,何況那七十人都是皇家血脈,身負爵位,居然敢以性命相搏。
這豪氣令眾人都為之佩服,看來野武士要想挑戰龍館地位,恐怕還要很長的路要走。
信使又道:「龍館如今士氣大振,決意趁屍人軍團徘徊冰面之時搶佔朝日城,還派出信使往上林城請曹騎出兵協助。」
「請軍方協助?藤忍那傢伙啥時肯把到嘴的骨頭分一半出來,真是奇蹟!」
聞言,眾人都哈哈大笑,只有悠鷹臉色深沉,一言不發,過了半炷香之後突然又問:「龍館的人何時出發?」
「初更。」
聽到這,悠鷹眼睛轉了幾圈,一個念頭突然跳入腦海。
「莊主……」
悠鷹正在思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聽到信使的聲音便隨口問了句道:「還有什麼事?」
「有一個人希望您多留意一下。」
「又是什麼人?」
「一個名叫赤熾的青年。」
「他?」悠鷹微微一愣,立即挺直身子,臉上盡是驚愕。赤熾這一夜鬧得鷹莊雞犬不寧,而聽到這個名字,其他人也都豎起耳朵傾聽。
「據內線來報,邢烙殺入朝日城幾乎力盡,赤熾突然從城內殺出救下眾人,然後封堵城門,又帶著龍館小隊在海上繞圈,把屍人大軍吸引到冰原上,龍館小隊這才能夠平安回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百萬屍人把朝日城外擠得水洩不通,赤熾竟然能出現在朝日城中,這本身就不是簡單的事情。
難道我真的小看了此子?悠鷹對赤熾的評價不由有些改變,但他轉念想到那小子在打女兒的主意,心裡便又氣又怒。
即便他實力不俗,但與宴會中的其他青年武士相比,既無門無派又無家無勢,不過是個小人物。他輕哼一聲,淡淡地道:「你去吧!」
信使行了一禮,閃身沒入黑暗。
悠鷹搖了搖頭,回頭一看發現眾賓客都沉默不語,眼神閃爍,似乎仍然處於驚愕之中,臉色一變,拍案而起,厲聲道:「絕不能讓龍館這些傢伙搶功勞!」
眾人皆驚,天翔門掌門薄陽古皺著眉頭問道:「老弟莫非真要與龍館一爭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