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從來都是一身儒雅從容無論遇到何事,都能鎮定無比的男子,此時身子狠狠一顫,跌回到椅子上,任何一種語言都無法形容他此刻眼中的悲哀和絕望。那剛剛還決然的目光,瞬間空了。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絕望的?他愛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妹妹!
“你們都褪下。”他屏退周圍的人,目光死死盯住她的眼睛,“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容樂躲開他的目光,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從一開始,她偷溜出去的時候,無意在那偏僻無人的亭子裡遇見他的時候,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敢輕易將自己的身份說出,試想,一個本應待在冷宮裡的人卻出現在冷宮之外,而看守冷宮的侍衛全然不知,傳出去,她必死無疑。而當她可以說的時候,她卻已經說不出口。
容樂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眼角的餘光瞥見得不到答案的容齊蒼白的臉,緩緩步下御殿,在隱忍的輕微咳嗽中慢慢遠去。她望著他那虛浮的腳步,孤獨的背影,無聲的流下兩行淚。。。。。。
躺在地上的漫夭黛眉緊皺,夢裡的容樂對於容齊的糾結情緒,抓緊了她的心,讓她幾乎不能呼吸。這個夢好長,長到她彷彿親身經歷了十幾年的人生,累極了,卻醒不過來。
又是一個冷月下的不眠之夜,被接出冷宮的容樂住進了新修過的宮殿——長樂宮,這裡的院落沒有枯枝雜草,屋裡沒有白綾破窗,有的是精緻的亭臺樓閣,如畫般的風景,屋裡有軟軟的床榻,上好的絲質棉被。。。。。。她再也不用窩在牆角睡覺,擔心冬天的夜裡會被凍醒,再也不用看宮女太監們的眼色,吃奴才們都不吃的冷硬剩飯。。。。。。可是,她仍然不開心,即便是偽裝的笑容也無法再像從前那般自然燦爛。
容齊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溫和的目光也一日比一日更深沉難測。他首次踏入長樂宮來看她,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坐在容樂對面,捧著她親手為他沏的茶,指尖發白,目光垂下,望著漂浮在杯中水面的兩片碧綠的茶葉交錯盪開,一片沉下杯底。另一片還在漫無目的的漂浮。
容樂安靜地坐著,也望著面前的杯子,不說話。
過了一會,容齊才抬眼看她,眼神複雜難辨,緩緩開口道:“近來邊關局勢不穩,今日早朝,大臣們提議,讓你去臨天國和親。”
容樂捧著杯子的手輕輕一顫,微微抬眼,對上容齊眼中掩飾不住的悲傷痛楚,她咬了咬嘴唇,“好。我去。”
她輕聲說著,語氣卻是堅定。容齊雙眼一睜,溢滿驚詫的眸子薄怒暈開,手中滾燙的茶水灑了出來,燙紅了蒼白的手卻不自知。
她心裡知道這不過是他來見她的一個藉口,但她假裝不知,假裝看不見他的反映,又道:“我有個條件,我要嫁到皇室。及時不是太子,也得是臨天皇最寵愛的皇子。”
容齊眸光一度再變,他定定望了她半晌,杯中繚繚升起的氣霧模糊了兩個人的視線。
那杯茶,握在手心,始終沒有喝下去,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轉過頭去,比了閉眼睛,起身,甩袖離開。
第二日一早,容樂起床時宮裡一個下人都見不到,她正疑惑,便見一個身材高挑作宮女打扮的人大步進屋,扔給她一套同樣的宮女服,“換上。”
容樂一聽聲音,驚詫到:“皇兄?怎麼穿成這樣?”
容齊蹙眉,催促道:“快換衣裳,我帶你出宮玩。”
容樂眼光一亮,心中微動,她被困在這個皇宮裡已經十年了,早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但那對她來說,似乎只是和奢望,除非嫁出去。忙換了衣裳,兩人拿著一塊令牌以出宮辦事的名義順利離開。
外面天空廣闊,街道繁華。
容樂彷彿飛出籠子的小鳥,連日的陰霾一掃而空,心情飛揚暢快。她扭頭看著一身女裝走路不自然的容齊,這哪裡還像是一個皇帝?她不禁笑道:“原來齊哥哥還是個美人!”
容齊俊秀的面容微微一僵,但也沒生氣,轉眸望女子笑意燦爛的容顏、清麗靈動的雙眼,他有片刻的恍惚,似是想起之前兩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幽幽嘆道:“在我心裡,天下間的美人再美,也無人能及容兒你半分。更何況,我是男子,往後不準再用美人二字形容我。”
容樂聽罷笑得愈發的明燦。
兩人找了間鋪子換了衣裳,租了輛馬車,隨意選了個方向,便來到了一個臨河的小村莊。。。。。。。
漫天認識這裡,這便是她和啟雲帝住了四個月的地方。然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