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落徹底亂了,呼喊太醫前來把脈。
太醫只將手輕輕放在殘月的脈搏上一下,當即渾身一顫,倉惶跪在地上。
“皇上……”太醫驚懼得已聲若蚊蚋,“皇后娘娘她……”
“她怎麼了?說話!”雲離落憤惱地一腳踹開這個太醫,又拎來一個太醫,不想這個太醫也是嚇得渾身顫抖,跪在地上,半晌擠不出一個字來。
“一群飯桶!!!孫如一!孫如一!宣孫如一過來!!!”
孫如一就在偏殿休息,早就聽到這邊喧鬧,穿好衣服已經跑過來。他亦是輕輕將手放在殘月的脈搏上,渾身一抖,當即就跪在地上。
“她的身子,怎這般冷?”雲離落的聲音很輕很輕,更緊握住殘月冰冷的手。
“皇上……”孫如一的聲音裡已滿是顫抖,匍匐在地,“娘娘……娘娘殯天了!”
“胡說——”雲離落嘶聲咆哮,一腳路踢開孫如一。
他的這一腳,不似先前那般力道強勁,反倒綿軟無力,好像身體的力氣都被掏空了一般。
他瞪著佈滿血絲,通紅的眼,“都滾出去——”
一幫人如獲大赦,趕緊跪著往外爬,誰也不敢發出丁點聲音來。
雲離落將棉被緊緊掖在殘月身下,試圖讓她更暖和一些。他冷凍後如今滾燙的手掌心,撫摸過她毫無血色蒼白的臉頰,冷冰冰的一張臉,冷得他的心如被利劍穿過。
“月兒……月兒……”
一遍遍呼喚她的名字,拂過她額邊細碎的頭髮別在耳後。她的耳上帶著一對瑪瑙耳環,趁著她雪白的肌膚,可真好看。
他的手忽然顫抖起來,捧著她毫無血色的冰冷臉頰揉搓,試圖讓上面多一些紅潤。
“別嚇我……好不好。真的……不要嚇我,好麼?”他顫抖的聲音,那般可憐地哀求。
把她從床上撈起來,緊緊抱在懷裡,用厚厚的棉被緊緊裹住她冷冷的身子。臉頰緊貼著她的臉頰,有晶瑩的東西,沿著他的眼角滴落在殘月的眼角,之後滾落在鬒邊。
“月兒月兒月兒……”
一遍又一遍,只會呢喃她的名字,任由淚水衝出他高傲的眼。心痛的滋味,原來這般刻骨,恍若要死去了一般,整個世界都一片黑暗。
躲在屏風後面的蓮波見雲離落如此傷心,眼淚也忍不住。就在哭出聲時,道長一把捂住蓮波的嘴。他揚手一股掌風,推開一側的窗子,帶著蓮波從窗子如同一陣風飛了出去。
在一僻靜處,道長放開了蓮波,哭聲終於衝出蓮波的喉口。
“師傅……您答應我救她的!”
“置之死地而後生。”道長意味深長一笑。
“置之死地而後生?”蓮波困惑不解。
“他們之間最大的癥結為何?”道長不答反問。
“這個……很多很多。”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遺忘。月兒那孩子,心氣兒高,落兒又一再誤會懷疑她,孩子又沒能保住,豈不傷心欲絕,不欲求生。若落兒恢復記憶,他們之間的誤會也迎刃而解,自然也去了月兒的心症。”
“彼岸之花,根本沒有解藥,皇上如何恢復記憶?”
“這個……”道長拂了拂鬍鬚,“只待機緣。”
“師傅,您去哪兒?”蓮波趕緊跟上道長,然她的輕功根本攆不上道長。
“彼岸之花,此生無無嗣,月兒還是懷了落兒的孩子。”
“師傅,那……那個孩子呢?太子的身世……要一直隱瞞下去?”蓮波費用地緊跟,但還是與道長愈來愈遠。
道長嘆息一聲,“起初本有竟幫襯楚芷兒一把,只可惜她太不爭氣。貪心不足,害人終害己。不想多年後,落兒和月兒還是糾纏不清。當初我所做的,不知是對還是錯了。”
道長的身影最後消失在漫漫的黑夜之中,蓮波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只能回坤乾宮。
坤乾宮的氣氛死氣沉沉。大殿外跪滿了人,卻是丁點聲音都沒有,只有寒風吹過屋簷的瑟瑟聲。
蓮波站在殿外,望著窗上明亮燈火,眼圈忍不住又紅了。
楊晚晴匆匆趕來,也是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問蓮波,“宮人來傳,說是……說是皇后娘娘她……”
蓮波垂下睡簾,“哪個腿快的,看我不砍了他的腿。”
“這麼說,皇后娘娘……無礙了?”楊晚晴剛鬆下一口氣,見蓮波神色不對,又憂心起來。
“我進去看看。”楊晚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