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將茶杯靠近唇邊,輕輕啜了一小口,清爽的味道瞬間蔓延,就像一道涓涓細流進入身體,讓人全身都很舒適。也不知是他那話起了作用,還是真的有靜心的功效,她覺得這茶確實不錯,難怪能夠經久不衰,直至今日還是這座茶樓的招牌。
“你一直沒有離開?”終於,雪歌放下茶樓,微微抬眸,視線落在男子臉上。
男子輕笑一聲:“不,近兩日才歸來的。”
雪歌沒有再問,這一年來他去了什麼地方,又為何突然歸來,有些事情她不願插手也不願多問,就像當初面對容琛時一樣。
青寶在一旁看著兩人猶如舊友般交談,心中有著濃濃的疑惑,這個男子約莫二十多歲,自己絕對是第一次見到他,可是這張臉,卻太過熟悉。
“你過的好嗎?”
“一切都好。”雪歌答。
又是一陣持續的沉默,雪歌眸中噙著淡淡的笑,不覺孤寂。
當雪歌兩人從茶樓中走出的時候,已過了午時,朝著容王府的方向走去。青寶的聲音極輕,雪歌側頭問了遍:“你在唸叨什麼?”
“他是誰?”青寶好奇的看著雪歌,後者在聽見自己這個問題時,唇角微微上翹,好似回憶起了很有趣的事情。
“是個許多年沒見的朋友。”雪歌頓了下,又添了句:“如果能算作朋友的話。”
“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雪歌是沒有朋友的,現在的話。陸安然姑且算一個,再無其他人,更別說從前,她的身上擔負著重任,多半的時間都在練刀和征戰,從來沒聽她提過生命中還有‘朋友’這個字眼。
“以前見過幾次,後來分別。便沒再見過了。況且許多事情。只是一段簡短的回憶,並沒什麼好提的。”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著,打算一路走回王府。不過後來雪歌想,只要自己出行,就定然會發生一些不太順利和擾人心情的事情。每次想要安然的回到府中,總會遇到阻礙。比如此時。就在這條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她們被人跟蹤了。
倒是青寶緊皺著眉頭。不動聲色的關注著後方人的動靜。
“要不要處理掉?”
雪歌不去理會他們,繼續朝前走著,邊走邊道:“應該是歲月賭坊的人。”
一聽這話,青寶驚愣了下:“他們跟著我們做什麼?”
見青寶想不透。雪歌也未解釋,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他們當然是想調查自己的身份了,先前賭錢時做了那麼多的手腳。那個莊家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那個壞他好事的人是自己。這不。自己一出賭坊就被跟上了。說來這歲月賭坊裡的人也不算傻,沒有直接將自己攔下來,也沒直接把錢搶回去,還知道先調查身份。
“不用管他們,直接回府。”
一路回了容王府,兩人輕鬆愜意的進了大門,遠處跟蹤的人遠遠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眼府宅的牌子,頓時變了臉色,趕緊轉身離開了。
“那人走了。”剛走進大門,青寶就回頭看了眼,見那人逃命似的身影,不由得發笑。
雪歌並不在意,吩咐了句:“讓膳房準備午膳送到飯廳,我都快餓死了。”
本來該敢在午飯前回來的,卻不想耽擱到現在,雪歌早已餓的頭暈眼花,腳步發虛,說起來還是嫁給容琛後日子過得太過舒坦,身體也養得有些嬌氣了。
臨出門時青寶就吩咐過膳房,讓他們備著午膳,結果兩人此時才歸來,膳房急急的想要重做,被青寶阻止了:“就將這些熱一熱吧,不礙事的。”
得了青寶的話,眾人忙碌起來,很快就將幾菜一湯端上了桌,雪歌對吃的從不挑剔,一看見飯菜就匆匆的吃了起來。兩人吃的飽飽的,這才返回主院,青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條遞給雪歌,後者接過,看了之後握在手中。這是方才在街上,夜三傳給她的。
派夜一去查的東西還是沒有任何訊息,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青寶,將血月拿來給我。”雪歌在院中消了會兒食,然後開口道。
“是。”
漆黑如墨的刀盒開啟,一股冰寒的冷氣帶了出來。修長纖細的手覆上刀身,將血月取出。
既然隱藏得這麼深沉,那就只能使些計謀了。
雪歌握著血月,往年的辛苦沒有白費,這麼久沒有拿刀,那種契合感沒有絲毫變化,體內一直沉靜的東西在她握上刀的一瞬間立即活躍起來,青寶看到,雪歌右手握著刀,明明站在那裡沒動,卻給人一種冷肅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