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醬,甜麵醬上又撒上一撮兒剛剛擀碎的大粒兒鹽。最後一趟回來,姑姥姥雙手捧著一隻黑瓷小罐兒,小罐兒裡是香油。姑姥姥小心翼翼地把小罐兒放在案板上,開啟蓋子,先把鼻子湊過去聞聞,再把小罐兒往前挪挪,緊挨著餡盆子,然後捏起小罐兒裡的一把小勺兒——更準確地說是一把用薄鐵皮鉸的小鏟兒,一滴一滴兒往餡裡嘀噠香油,嘴裡還不停地念叨:“今兒我們小凡子駕到,多擱點兒香油,把凡子香個大跟頭。”說完自己先嘿兒嘿兒樂了。
小凡子沒覺著有什麼好笑的,就問姑姥姥為什麼把香油全嘀噠到了鹽面兒上。姑姥姥說:“那才入味兒呢,更香!”小凡子卻不明白鹽和香油攙到一塊兒為什麼更香。只是一味地覺著姑姥姥做的一切都是那樣古怪彆扭。
姑姥姥和紅紅表姐開始包餃子,紅紅表姐擀皮兒姑姥姥包,凡子在一邊玩紅紅表姐的糖紙、冰棒兒紙、布袋兒還有塗的花花綠綠的羊拐。都是些女孩子玩的玩意兒,一會兒凡子就玩膩了。
看著姑姥姥包餃子倒是挺新鮮。平時媽媽包餃子,兩隻手一擠就是一個。可姑姥姥卻是左手託著皮兒,擱上餡,然後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一點一點捏,捏半天才捏成一個餃子,捏出來的餃子滿是皺褶兒。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慢了,老半天才捏一個。姑姥姥家的餃子餡也不一樣,媽媽都是剁生豬肉拌餡兒。姑姥姥家卻是先把豬肉煮熟了,然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