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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了趕集,大家幾乎也不怎麼出遠門,村子裡的大街小巷,村民都自自家門口彎彎延延地掃開了幾條小路,只是害苦了今年種大棚的這幾戶人家。

林民林寶兩家大棚捱得緊,林民幹活兒時又經常叫著兄弟,兩家整日裡搭夥兒掃雪、提地溫什麼的,活計做得及時,黃瓜雖然較之去年長得慢了些,也沒耽誤幾天。

最倒黴的,要數胡建國家的大棚。

因著到了年底,各個村賭局又起了苗頭,大雪封山,鎮上的警車想往村裡開,也得試試車軲轆願不願意。這樣一來,不少村裡的賭桌都開到了明面上,沒白沒夜地繼續著。對於賭癮上來的胡建國來說,這真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全,自己若不去摸兩把,簡直對不起老天爺下的這幾場大雪。可惜他光想著賭桌上痛快了,卻忘了自家投進的那上萬元的大棚。胡建國媳婦第一場雪來時,帶著兩個閨女,又有孃家的大哥幫忙,堪堪將大棚上的雪清幹。可這冬天的雪最愛晚上下,支大棚的竹竿子撐得起草氈子,撐得起薄雪,卻撐不起結了冰的草氈和一層賽過一層的暴雪。胡建國媳婦畢竟只有一個人,又是個女人,大晚上的,一邊舉著充電燈一邊揮著笤帚掃雪有一次還行,次數多了終究累出了毛病,感冒重得發了好幾天燒。

渾身沒勁只得蒙著被子在炕上捂汗,可看著外面見天兒飄的鵝毛大雪,胡建國媳婦那心裡頭急得,跟整日地在熱鍋上烤似的,第二日嘴角便起了一嘴燎泡。可越是這樣,這感冒卻似沒完沒了一般,一連好幾天都沒啥好轉,發燒燒到三十九度五。

胡建國媳婦躺在炕上不安心,只得派上一年級的小閨女出門尋胡建國,卻是全村上下問了個遍,尋了四五天都沒有訊息。終於,在臘月二十三,小年這天,胡家的大棚經過幾天的大雪壓頂,折了棚西邊的三四根杆子。口子一開,大風夾雪便掃了進來,等第二日胡家小閨女去棚裡看時,被凍了一夜的黃瓜秧子早沒了精氣頭兒。

見這情形,小姑娘連滾帶爬地哭著跑回家報信兒。得了訊息強忍著頭疼趕過來的胡建國媳婦,待看到一排排被風吹了一宿早已蔫得不成樣子的黃瓜秧子時,連話兒都沒說一句便栽倒到了雪地裡。

林寶、雲芝聽到哭聲出來時,看到的便是小姑娘滿臉鼻涕淚珠兒地跪在那裡,試圖將胡建國媳婦從雪堆里拉出來。可她也不過一個七八歲的丫頭片子,哪有那麼多力氣?果不然,還沒見拉多少功夫,自己便也跟著栽進了雪裡。

林寶過來背起胡建國媳婦便往村醫務室跑,雲芝則上前抱起胡家二丫頭一邊掏出帕子來給她擰了擰鼻涕,一邊帶著她也往村裡趕去。回頭瞅瞅胡家被風雪打的那一片片早已變焉兒的黃瓜秧子,想想剛才見的胡大嫂那燒的爆了皮的嘴唇,再看看眼前這凍得臉蛋發紫早已哭得有些打嗝的閨女,不得不說,胡建國這癟崽子,真他媽忒不是東西了!

胡家大棚被雪壓倒了!胡建國媳婦一急栽倒在了地裡!……胡家的訊息很快便在這冬季八卦匱乏的丁槐村裡傳開了!

“哎喲喂,你沒瞅見喂,老李家二兒子揹著胡建國媳婦在前面跑,他媳婦雲芝抱著胡家蘭蘭(胡家二閨女)跟在後邊一邊走一邊罵,卻原來下了這五六天雪了,胡建國竟然一天都沒在家,也沒去棚上瞅瞅!”

“可不是,看看村裡沒掃的地方,那雪該有個壯漢子的半腰深了吧!人家其他幾家都恨不得整日住在大棚裡了,這胡建國竟連個面都不露一下?!怪不得這棚會塌呢!”

“哎喲,俺那天去他家借木鍁,唉,你沒瞅見胡建國媳婦在炕上燒的喂~那滿嘴都是大燎泡喲!她家蘭蘭小人兒一個在那燒炕熱飯,草都是溼的,一個灶上折騰得煙燻燻地……”

“唉,她那婆婆她那妯娌小叔子也是不管事兒的,瞅瞅人家小李子兄弟,老李家倆口子鬧成那樣,人家兄弟倆還是該幫幫,該走動走動……”

“昨兒個俺去南街剃頭時,還見胡建民媳婦在胡克行家打撲克呢!晌午那會兒,她婆婆還來叫她家去吃飯,說飯都熱在鍋裡了,還燉了半盆豬肉粉條子。”

“嘖嘖,人家那才是享福的命兒呢!”

……

☆、拉狗蛋

作者有話要說: 或匍匐著,或纏綿著,勾勾勒勒纏繞一生,痴痴纏纏訴說不清。它命苦,貧瘠、罅隙是它的居所,它堅強,荊刺、柔韌是它的庇護——拉狗蛋

胡建國是在他媳婦被送往鎮醫院後第四天回來的。

那會兒子離過年還有三天,當地人有除塵的風俗。除塵除塵,媳婦除屋,漢子清欄。在這日,做媳婦的要把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