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閨女傷了身子,又趕上六幾年全國農村修水庫,沒白沒夜地挖沙築壩落下了老風溼,這回兒的身子早不及當年硬朗,被雲芝這一撞,一個踉蹌便摔了個屁股蹲兒,尾巴骨被撞得鑽心疼。雲芝因為慣性,也跟著撞到了地上。兩人一著地,便不管不顧地掐了起來。
這下子大家夥兒可沒有敢上前勸的了,這回子上去勸架要是捱了掐,那也是白掐;要是沒勸好,一個說不對話,人家還會嫌棄你拉偏架,打心眼兒裡記恨你。
老李頭和林寶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般景象:地上有兩個狼狽的身影正可勁兒地互掐著,一群人遠遠地圍成一圈指指點點。隱隱還能聽到華子那稚嫩的小嗓門,此時因為哭得太久早已變得撕裂尖銳,卻仍舊不停歇地嚎著。
林寶趕緊扔下農具,將滿臉淚珠鼻涕正在鄰居媳婦懷裡掙扎的兒子接了過來,拍了拍其後背,讓他打了個哭嗝兒,又自娃子前肚兜裡掏出圍嘴兒給他擦了擦眼淚鼻涕,輕聲哄了起來。那媳婦在一旁瞅見了,還有些半是羨慕半是嘲諷地誇道:“林寶照顧兒子,倒是個心細熟練的。”
林寶憨厚地朝她咧了咧嘴,卻扯不出幾分笑來應承,只得繼續閉著嘴巴不說話。
至於李老太太和雲芝那邊,早就由老李頭一人一鐵鍁給打散開了。老李頭那兩鐵鍁下得狠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