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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淹沒了河岸的葡萄園。大水過後沒幾天,一串串剛上色的葡萄便成了一堆爛葡萄。當年秋天,就有幾家承包葡萄園的人家趁著種冬麥前,將那葡萄全給刨了,空出地來種上了麥子。自那之後,村裡便傳出閒話來,說林民是故意坑大夥兒,其實他家的葡萄園根本不掙錢,甚至連土地責任承包時,林民家比別家多劃了幾分好地,也成了大家嚼舌的內容,說這是林民老早塞了錢,跟村書記之間見不得人的勾當等等。謠言傳的多了,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那幾家刨了葡萄園的農戶有的見了他,這兩年竟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了。

升米恩鬥米仇。林民覺得,當初就是將那幾十畝葡萄地白擱那玉帶河上一把火燒了,也比現在白落到別人手裡糟蹋了還遭人家怨恨的強。

於是,解建斌的勸說再一次失敗。

雪粒子密密砸在地上,沒多久白茫茫的一片便蓋住了早已結冰的玉帶河,罩著了安靜的丁槐村。除了飯點兒時屋頂上冒起的裊裊炊煙,丁槐村如沉睡了般掩沒在這厚厚的積雪下。

農閒的人們又開始在熱炕頭上支起擺上麻將臺、打起撲克牌,特別是開著小賣鋪的人家,夜裡更是一片燈火通明。

村裡今年種大棚的除了林民家,便只有前支書劉國立家、劉國立堂哥劉國成家、胡建國家和林寶家。

林寶家種大棚是雲芝的建議,錢是老李頭給出的。為這,老李太太還專門跟雲芝幹了一仗,原因是老李太太嫌雲芝個小婆娘不安分,鼓搗著自家男人和小兒子亂糟蹋錢。

自打生了華子,林寶家現在跟老李頭家基本上也算是各過各的等同分家了。日子過得久了,雲芝也不像以往那麼內向靦腆,更何況現在有了兒子撐腰,本就不甘吃虧的性子也漸漸顯露出來了。

是以,聽到老太太這麼冤枉編排自己,雲芝立馬不幹了,抱著兒子便衝到老李家院門口,一腳將門踢開,坐在門檻上便大聲哭罵起來。哭訴的內容無非說老太太心眼黑,以前嫌妯娌不好現在又嫌她不好,再不好,她們倆也都給老李家生了帶把的,也為老李家不分黑白乾了這麼多年活兒,出了這麼多年力!老太太見天兒編排自己,不就是瞅著家裡有錢沒在她手裡麼?這年頭誰家婆婆還這般一分不落地將錢攥在手裡呀?!連趕個集、給孩子買包豆粉的錢都要舔別人臉才能要過來,這日子真真是沒法過了!……

華子只有兩歲半,還聽不懂好賴話,但卻能分辨出自家親孃這是被人給欺負了,於是本就愛犯渾的小子嘴巴一撅,也不管地上有沒有雪粒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拽著雲芝的衣袖便蹬著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跟著嚎啕了起來。

這麼多年下來,村裡人什麼脾性大家夥兒心裡基本上也算是有底兒的。老李家的老頭老太太,也算是村裡兩朵奇葩。想當年能狠下心將大兒子丟到別人家不管不顧十幾年,後又能為了兒媳婦嫁妝鬧得滿村人知曉。不可否認,天下婆媳皆冤家,但這年頭,能與兒子兒媳都鬧成這樣的,還真不多見。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老李家這些個事兒每次鬧起來,但凡是個在丁槐村走動的,都能說出個五六分來。

雲芝是個伶牙俐舌的,華子又淚眼汪汪,聽到吵鬧聲兒出來勸架的鄰居一見這般模樣,忙上前將大人孩子從地上拽起來,又有個在村裡輩份比較大的嬸姨將老李太太拉倒一旁,半是勸慰半是諷刺道:“李家嬸子哎,你這是不準備讓兩個兒子給你養老了不?哪有做婆婆的總是這般臭烘自家兒媳婦的!”

老李太太本就正在氣頭上,一聽這話立刻不客氣地反擊道:“胡家嬸子,你家倒是不臭烘兒媳婦,你兒子都直接將他家那口子整弄到牢子裡吃排頭飯了,你連見都沒臉子見,還咋臭烘喲?”

這說的是那嬸姨的兒子胡建國和他媳婦的事兒,年初,胡建國他媳婦在看守所被拘了好些日子,一直到他丈母孃家湊錢給交上欠款和罰款,才將人從局子裡邊給接了出來。而胡家婆家這邊則連個露面的都沒有,一是因為覺得丟人;二是胡建國這些年因著賭錢滿地兒打饑荒,他的幾個兄弟都借遍了,也都得罪遍了,沒人願意站出來當這個冤大頭。胡家嬸姨被老李太太這話一堵,頓時噎得滿臉通紅,真真是好心白做驢肝肺,遂直接撒手不管了,只退到一邊看熱鬧。

於是這邊有幾個年輕的媳婦勸著,那邊老李太太卻繼續罵著,不外乎雲芝養不熟,見天兒回孃家,將婆家的好些錢都送到孃家給她兄弟花了等等。雲芝一聽這話,立馬炸了,將兒子往邊上一個媳婦懷裡一塞,拽開被牽著的手,擼擼袖子便向老李太太撞了過來。

老太太雖然不到六十,卻因著當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