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莊,極域森林邊緣無數的村莊中的一個,在村長李大年的腦中,村中每一個人的年齡,相貌,愛好,特長等等各種資訊都清晰無比。對於一個村長來說,能做到對下轄的村民這樣熟悉實在不易,但對於李大年來說卻很容易,因為趙莊的人太少了,在今年年初二伯去世後,戶籍上只剩下了三十二人。隨著人口的減少,收穫也在減少,村裡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出去闖蕩了,雖然外面也很危險,但與其在這裡餓死,還不如拼死一搏,謀條出路。“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趙莊就會消失吧?”李大年經常這樣想。
李大年也很年輕,二十五歲的他,不禁有一副讓城裡的小夥子都嫉妒的強健體魄,更是有著少有人及的聰明頭腦。憑他的本事,如果到城裡去,肯定能謀到一份體面安穩的工作,但李大年捨不得,因為這裡有個翠花。
翠花姓趙,在趙莊,翠花是最後一個姓趙的人了。而翠花的父親,則是趙莊最後一個趙姓男丁,也是趙莊最後一任趙姓的村長。
李大年不是沒有想過帶著翠花離開趙莊,但是老趙村長把這條路掐斷了。臨死前的老趙村長不僅把翠花托付給了李大年,同時也把趙莊託付給了他。雖然沒有對李大年提任何條件,但是卻嚴令翠花不能離開趙莊。
老趙村長知道,李大年絕對捨不得離開翠花,只要留住了翠花,李大年就是一頭被穿上了鼻環的黃牛,讓翠花這條鎖鏈緊緊的拴在了趙莊。
雖然這樣很對不起李大年,也對不起自己的女兒,但老趙村長也挺無奈,趙莊,絕不能破落下去!也許靠著李大年的頭腦,還能有一線生機。
李大年沒讓老趙村長失望,雖然除了李大年和翠花外所有四十歲以下的年輕人都離開了村子,但李大年還是靠著剩下的老弱病殘解決了村裡的生存問題。老人沒法進極域森林打獵,李大年就孤身一人進入森林,經過十天十夜,讓他找回了一種植物種子。那是一種生長期很短,但是果實碩大能食的植物。於是村裡過起了祖祖輩輩沒有過過的農耕生活。
雖然糧食收穫之前的那個冬季很難過,但他們還是挺了過來,並迎來了糧食收穫的時候。
當看到一個個紡錘形的果實,吃著李大年用果實磨成的麵粉做成的食物,當長年未曾飽過的胃有了充實的感覺,這些黃土埋了半截的老人們一個個痛哭流涕,生存,這個曾經漸漸遠離他們的詞又回到了他們身上。
李大年村長的地位得到前所未有的鞏固,但李大年的心卻隨著村裡溫飽問題的解決又活泛了起來,離開的念頭越來越清晰的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逐漸堅定起來。
3“天”級指芒
趙莊是沒有未來的,一個連孩子也沒有的村莊又怎麼會有未來?村裡的年輕人走時,下一代自然是都帶走了,一個平均年齡已經六十歲(大陸普通人的平均年齡為80歲)的村莊,必定會一步步走向死亡,李大年和翠花也不可能稱為拯救村莊的亞當夏娃。
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讓李大年離開的信念堅定起來的,是那該死的賦稅!
以前趙莊人連飯也吃不飽的時候也有賦稅,雖然天武大陸沒有國家的體制,但是根據居住的地域還是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個個的村莊,臨近的村莊本著互幫互助的原則,又組成一個個鬆散的聯盟,他們在離極域森林稍遠的地方建立集市,互通有無。這些鬆散的聯盟,最終形成一個個的鎮級單位,而建立集市的地方,也成了城鎮所在地。
隨著城鎮的形成和發展,原來城鎮所在地的村莊獲得的利益越來越大,那些地方的村民的觀念也開始發生變化,開始看不起其他村莊的村民,並以“城裡人”自居,而把其他村莊的人叫做“鄉下人”,他們忘了,多少年前,所謂的“城裡人”也不過是一幫鄉巴佬。
賦稅也出現了。“城裡人”們,特別是“城裡人”裡的老爺們開始想出各種的藉口向“鄉下人”收錢、收糧:你們在我們這做買賣,掙錢了,難道不該分我們一點?我們憑什麼白白給你們提供場所?我們實力最強,你們有危險、有困難我們還要幫你們,難道不應該支付一些“保護費”?“城鄉”有別,就算你們要進城,是不是也應該交點“進城費”?···於是,“鄉下人”們只能不斷的把辛苦掙來的錢,拼命打來的獵物分出很大一部分孝敬著“城裡人”。
趙莊以前窮啊,窮的連鎮裡收稅官都不太忍心來,再加上李大年手段活絡,總能把負責這裡的收稅官伺候的舒舒服服,所以通常收稅官都是大手一揮,免了趙莊大部分的賦稅,每年只要象徵性的上繳點東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