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拋離。漸漸地,他開始喜歡上這一感覺,原本纏繞在身上的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黑色絲線漸漸壯大,由原來如同半透明的暗灰氣體漸漸變成一團實質的黑障,將李酷和坐騎完全地包裹著。
在路上馬匹看到這一詭異的景像均嚇得全身顫慄,四蹄發軟地跪倒在地上,而坐在馬背的騎師,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被摔得灰頭土臉。然而,大街上沒有一人為此斥罵,因為眾人也如同馬匹般嚇得跪到在地上,一些意志力較弱的更當場失禁,迅間昏死過去。
他們感到黑障中從來一陣陣死亡陰風,只要被它輕輕一掃,一陣陣由靈魂傳來的顫慄殺時遊遍全身,哀傷、悲痛、驚慌、絕望,只要想得到的負面情緒立即隨風而來,而求生意智亦立即隨風而去。車箱內的乘客、馬路兩旁的路人、店鋪內的顧客和店員全都生起了自殺的念頭,值得慶幸的是這陣陰風同時吹散了他們身上的力氣,使眾人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
在黑障中,李酷的視覺一點也沒有被幹擾,相反比以前更加敏銳。他清楚地看到店內無力掙扎的僱員頸上的細紋,清晰地聽到無助的哀求聲,細緻地嗅出不同的充滿絕望的汗水。這一感覺令他順暢之極,便他全身更快地與這種死寂溶合為一。
他的瞳孔逐漸變得血紅,視線開始變成黑白色,隨著奔騰的速度加快,他的情緒波動則越變淡薄,彷彿做任何事也提不起一絲興趣,卻又不會感到沒趣似的。這如同玩電玩再不是為了興趣,而是為了玩而玩,並沒有什麼原因,再沒有什麼興趣,卻如同理所當然似的繼續按下控制器,並沒有一點沒趣的感覺。
他已忘了為何自己要繼續策馬狂奔,卻沒有停止的打算,因為這樣的奔跑給他理所當然的感覺。他想不到停下來還有什麼事情可做,對以往的人生目標已經失去了興趣。如果馬匹停止下來,他已想不到其他的生存理由。
“是不是不知下一步怎麼做呢?”一把誘惑的聲音在李酷的腦中空洞地迴響著。
“我可以令你餘下的生活變得精彩…”
“使你再獲人生目標…”
“再次體驗到活著的感覺。”
這聲音中帶著一種魅惑的力量,再加上誘人的內容,使得李酷很自然地問道”我要怎麼做?”
“放緩手腳的控制…”
“釋放纏著心中的鎖鏈…”
“想像自己站在一旁,觀看著一場精彩的角鬥…”
“你現在再不是在場上沒趣地戰鬥著的角鬥士…”
“慢慢地走回到一旁…”
“由另一位勇士上場接力…”
“從此在觀眾席中看著一幕幕精彩的演出,為場上的勇士歡呼吶喊…”
“不需再為了站在場上的無趣之感而發愁,走到場邊,由我接力吧…”
聽著這帶著磁性的聲音,李酷的手腳開始麻痺,頭腦開始變慢,意識亦開始淡薄,不知不覺得李酷的身體自動自覺地活動起來,而他的視點也逐漸由體內抽離,成為一個旁觀者的角色,只感到原來這樣也不錯呢。
他此刻看到黑障漸退,一位身全黑色重鎧的騎士坐在全身被黑甲覆蓋著的戰馬,從迷霧中露了出來,所過之處空氣就會飄蕩著濃重的殺伐之氣,陣陣嚎叫哀鳴響遍了整條帝都東路。
身穿暗灰盔甲的城衛軍很快從前方策馬趕來,可是臨近事發地點之時,坐騎卻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不肯前走。他們只能徒步奔至目的地,他們明白沿途看到的慘狀全由這位策騎而來的暗黑騎士弄出來,六百人立即把鬥氣運致極限,快速地排成八行,將前方的道路封鎖,打算正面阻擋這位來歷不明的敵人。
站在最前線的城衛軍官命令道”對面的黑鎧騎士,立即下馬,表明身份,否則定為蔑視帝國法典論,當場腰斬。”
李酷感到自己如同看戲似的,眼前的境況如同電影的中世紀情節,實為大感有趣,他第一次認為實況比虛構而誇張的電影更為有威懾力。
黑鎧騎士在距離軍官十米的範圍外突然勒馬,黑甲戰馬立即抽起前蹄,發出響亮的嘶叫聲,然後「彭」的一聲,大地忽然顫動了一下,節使眾城衛全力執行鬥氣也差點阻擋不住這有如實質的衝擊波。
只是前蹄一踏,便擁有如此氣勢,身經百戰的軍人們從來也沒聽聞過這種戰馬,彷彿感到現在面對著傳說中能號令一方百獸的魔獸皇者。軍人們這次終於從心而發地顫慄了,既然坐騎已是魔獸皇者,那麼坐在背上的騎士到底何等強大。
黑騎士的臉容被面罩遮蓋著,看不出一絲情緒反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