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真要剁了他們的一手一腳?”
“等會兒不論聽到什麼聲音,誰都不許進來。”
冷麵孔冰凍三尺,銳利的眸子佈滿殺機,一步一步的踏上樓去,不過半晌,果不其然由樓上傳來恐怖的哀嚎懾人心魄--
冷鐵生再度出現時,手上多了兩顆血淋淋的眼球,一瞬拋去垃圾桶,“差人把那兩個沒種的傢伙丟去山上餵狗。”
“爺,你……瘋了?!”
“玄念失明瞭。”冷鐵生說罷說走,留下一竿子手下滿臉錯愕,不敢相信剛才聽見了什麼。
冷念生和憐兒一回宅院,就聽春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訴說惡耗。
“啊,娘瞎了……”冷念生怔忡了許久。
“亂講!我不相信,娘才不會瞎,他……哇……”憐兒轉身跑開,她要去看娘。
“爹怎麼辦,”冷念生喃喃自語:“娘一定無法接受,爹不就遭殃了,他人呢?”
“爺出去了。”
“可惡!怎會發生這種事?!”
冷念生一跺腳,隨即跑往孃的廂房,遠遠瞧見憐兒站在門口,他衝上前問:“你杵著幹嘛,還不快進去看娘?”
“娘不讓我進去,你自己看……”她根本不敢進去。
嚇!娘在跪在地上到處摸索,撿破碎的瓷器……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爹……”
“娘他……”
兩個孩子的眼神寫滿擔憂之情,冷鐵生不願嚇到孩子,遂安慰道:“他只是發發脾氣,過幾天就好了。”說著毫無把握的話,是安慰他人,也安慰自己。“我已經找大夫過來給你娘治病,從今天開始,你們自己打理平常的生活,你娘現在……”
“爹,我會照顧憐兒的。”不用爹交代,他也知道現在宅裡陷入了什麼境地,不能再增加爹的心理負擔。“爹,娘一定又像以前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眼尖的看見爹衣裳有血跡,冷念生不禁猜測:爹去做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事?
“嗯。”
冷念生眼神一黯,伸手牽著憐兒,“走,我們去找春花。”
“好。”憐兒乖乖跟在他身後,很聽話。
冷鐵生故意製造出一些聲響,以免安靜無聲的嚇著人。看不見的他,宛如驚弓之鳥,稍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緊張兮兮的左右觀望。
尹玄念坐在椅子上,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把碎掉的瓷器撿了部分放在桌上,也找到了自己的鞋,對一般人而言只是舉手之勞的事,對他卻是困難重重。
必須習慣黑暗,試著堅強,不能再像女人般哭哭啼啼,這對目前的處境一點幫助都沒有。
“玄念我帶你去看大夫,他就在客廳等。好嗎?”冷鐵生來到他的身邊要求道。
“我能拒絕嗎?我現在只能任人宰割而已,就算要被抓去賣,我都無能反抗。”
冷鐵生不搭理他情緒不穩之下所說的話,即使聽來難免傷人,但是他受得。
“我幫你換件乾淨的衣裳好不好?”
“不好。”尹玄念辨別低沉嗓音所來自的方向,他的臉撇往相反方向,不願讓人看著他空洞的眼。
“鐵生,你對我愈好,只會造成我愈依賴,然後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一旦沒人伺候,我就活不下去,你希望我這樣?”他要減少他的負擔,減少自己去拖累他。
“你的心思,我懂。”伸手將他的臉龐轉向,心疼他的雙眼變得紅腫,他佩服他的倔強;情緒崩潰過後,開始堅強。“你不願依賴我,那麼讓我在旁邊守著,別趕我出去。”
尹玄念抓開他的手,求他,“不要凡事都幫著我,那隻會讓我難過自己是個沒用的廢人。”
心下一揪,連撥出來的氣息都顯冰冷。冷鐵生站起身來去衣櫃拿套衣服,放在他手上,示意他換衣裳。
尹玄念當著他的面寬衣解帶,不再感到害羞,已封閉的心靈將他排除在外,面無表情的五官依舊美,卻少了情緒表達。
彷彿當他完全不存在似的,瞧他認真的翻找衣服的領口、袖口,然後困難的穿上,簡單的穿衣動作出了三次錯,惹得他柳眉頻蹙,卻不開口求助,鐵了心不肯依賴,摸索了老半天,他終於把衣裳穿好,一排衣釦卻連連扣錯,他忍不住出聲糾正:“玄念,衣釦都扣錯了。”
冷鐵生伸出手來欲幫他解套,尹玄念察覺,驚叫:“別碰我!”
他連退了幾步,差點被身後的椅子絆倒,趕忙伸手亂抓,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