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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嗡嗡”地轉動,漁線極快地放出去。過了一會,漁線不再放出了,邵風觀這才再次搖動手柄。

如此這般,來來回回一共有三次,邵風觀才長吁一口氣,道:“行了,這回是真沒辦氣了。”他很快地搖著,過了一會,那魚已被他牽得靠近船幫了。他提了提,道:“好沉,少說也有七八十斤。楚兄,你快幫我拿網兜,別讓它掙斷了。”

魚在水中,份量還不算重,但一旦提出水面,再掙扎一下,只怕邵風觀這天蠶線也要被弄斷。我答應一聲,揀起網兜向水中伸出。那條魚看來確是筋疲力竭了,沒有什麼太大的掙扎,被我一下兜住。我是一隻手抓住的,剛要提起來,卻覺份量出乎意料地大,單手竟然提不起來。我雙手抓住網兜的杆,一用力,才算提起。

那魚上了甲板,還跳了跳。這魚從頭至尾有五尺多,如果從魚嘴到魚尾量一量,確實和我差不多。邵風觀解開魚嘴上的鉤子,看著這條魚,道:“哇,真難得,原來還是一尾雲鯤。”

我道:“雲鯤是什麼魚?”邵風觀道:“雲鯤體內脂膏極多,漁民買不起蠟燭,經常用雲鯤體內刮下的油脂點燈的。這魚油太多,煮食嫌膩,卻是天生的絕佳烤材。現在已經不多了,這麼大的更是少見。”他笑了笑,道:“楚兄,你的口福當真不錯,來,喝兩杯吧。”

他拔出短刀,一下砍入雲鯤腮下,那條雲鯤負痛又跳了跳,但邵風觀臂力過人,一刀下去,已將雲鯤砍死。他收好刀,叫道:“阿方,阿方!”

諸葛方聞聲出來,道:“邵將軍,什麼事?”一見他那條雲鯤,驚道:“這麼大的魚!”

“去洗刮乾淨了,魚肉揀中段的剁成方段,魚頭給兄弟們熬湯,叫伙伕把魚腦剜出來,盛兩碗。”

諸葛方答應一聲,抓著魚進去了。他這人顯得文弱,沒想到臂力居然也不小,這條六七十斤的大魚一手便提起來了。邵風觀收好漁線,對我笑道:“來吧,趁路上還有幾天,等到了閩榕,就沒工夫喝酒了。”

諸葛方果然得力,我們剛進了邵風觀的座艙,他已帶了幾個人把炭爐桌案都排好了,那條雲鯤也已切成許多塊。魚肉雪白,看上去幾乎像是上好的麵粉。邵風觀拿了把鐵叉叉了一塊,道:“楚兄,別客氣了,秋季雲鯤之味,堪稱至味。”扭頭對諸葛方道:“阿方,你們先出去,我和楚將軍對酌,你們和弟兄們一塊兒吃去吧。”

他以前鎮守東平城,這種魚鮮準已吃過許多了。我也叉了一塊,順口道:“這魚好,沒骨頭。”

邵風觀笑道:“這麼大的魚,魚刺都和小刀子差不多了。來,翻個面,等兩邊都微焦泛黃,就可以吃了。”

那魚肉一伸到炭火上,馬上發出“吱吱”的響聲,魚皮已捲了起來,從肉裡滴出油脂。雲鯤的油脂看來確實極多,烤了一陣,香味一陣陣傳了出來。等烤熟了,邵風觀將魚肉蘸了蘸調料,咬了口道:“不錯不錯,人生在世,夫復何求。”

我笑了:“邵兄,你說我沒志氣,我看你也沒志氣,吃條魚就夫復何求了。”

邵風觀嘴裡塞滿魚肉,正不住咀嚼著,等嚥下去後道:“自然。以前東平城的漁民捕到雲鯤,除非真窮得叮噹響,否則全自己吃,不肯拿出來賣的。”他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大口,道:“好酒!”

我烤的魚肉也已熟了。將魚肉放到嘴邊,還沒咬下去,便聞到一股奇香,讓人食慾大開。一咬下去,只覺魚皮烤得酥脆,魚肉卻細膩甜美,說不出的好吃,不禁讚道:“確實好吃,和江豬各有千秋。”

邵風觀將杯中又倒滿了,道:“來,乾一杯吧。”

我拿起杯子,只覺酒味極似帝君給我喝的那種春梨酒,不禁遲疑了一下,邵風觀道:“怎麼?那一日你不是喝過這酒了麼?”

我險些要把酒都潑了,狐疑地看著他,道:“你怎麼知道?”

邵風觀莫測高深地一笑,看了看四周。我們在艙中喝酒烤魚肉,左右都被屏退,門也已關嚴實了。他把聲音壓得極低,道:“楚兄,那日我只是比你早一些到。”

我呆呆地看著他,道:“你……你……”怎麼也想到邵風觀竟然也被帝君暗中召見過。邵風觀仍是低低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文侯大人與我有恩,但他實在太過跋扈。既然他不仁,便不要怪我不義,楚兄,日後我們更要齊心合力。”

他這話已經十分露骨,聽他的意思竟是要處心積慮地打倒文侯。我雖然答應帝君站在他這一邊,但也暗中發誓,只消文侯不起不臣之心,我同樣要對他忠心不二。我冷冷道:“邵將軍,文侯大人對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