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將兩眼一降,各自審視了他們的胸口一會,而後一改先前溫和的面色,神情冷冽地問:“你們是專程為晚照而來的?”
他倆登時噤聲。
晴空環著胸再問:“是誰有本事把你們定在這?”
經他這麼一問,備感可恥的一神一佛,更是緊閉著嘴不答腔。
“咦,你這麼早就回來,豆腐都賣完了?”在廚房裡剛做完糕點的晚照,才想出來看看是誰在同他們說話,就見原本跟她說可能會很晚回來的晴空提早抵家。
“這是你做的?”雖然這等猜測不太可能,但除了她外,在場他並未見到其他的第三者。
“他們想拆你房子,所以我只好叫他們都安靜一點。”晚照走至他的身旁,有些抱歉地向他頷首。
晴空二話不說地轉身各瞥瞪舊友們一眼,那眼神,彷彿在嘲笑他們的不濟。
“她有妖法!”宿鳥漲紅了臉。
“那女人邪門得很!”藏冬也忙著證明不是自己本事不夠。
聽完了他們的說辭,同樣也覺得可疑的晴空,再次低首詢問晚照。
“你是怎麼辦到的?”他們說的沒錯,以她的能耐,是絕不可能同時擺平神與佛。
她臉上寫滿了無辜,“我只是彈琵琶給他們聽而已。”
“你彈什麼曲子?”
“就昨晚在外頭彈的那一種。”也不過就是鎮魂曲而已呀。
晴空不禁皺著眉。怪了,就算真是鎮魂曲,怎麼昨晚他聽過什麼反應都沒有,偏偏他們的反應卻是不同?
不知不覺間腹裡又累積了一籮筐的疑問,不想再探究下去的晴空,邊搖首邊往宿鳥的身上一指,“衣裳可乾了?”
“都曬了半天,應當是乾了。”她摸了摸衣裳,笑咪咪地收走他倆身上的衣裳,並向他們宣佈,“好啦,辛苦你們了,你們可以回家了。”
彷彿她的話語有什麼魔力似的,當下恢復自由的一佛一神,在晴空眼明手快地將晚照扯開遠離火線之後,又再次轟轟烈烈地開打。
在將晚照送回屋子裡後,晴空先是瞧了瞧那兩位皆沒打算收手的老友,再隨手取來擱在牆邊的一根扁擔,側身用力朝天一擲。飛上天際的扁擔,在雲間消失蹤影許久,突以雷霆萬鈞之勢轟然豎立於交戰方酣的兩人之間,當扁擔立地而碎之際,過猛的衝勁還硬生生地將他倆各逼退一步。
“大門就在那,不送。”晴空一點情面也不留地直接逐客。
“晴空!”宿鳥在他步上長廊時急忙在他身後大叫。
他慢條斯理地回過頭,邊分析著宿鳥聲音裡的急切意味,邊將能洞悉意圖的雙眼往宿鳥的身上瞧,不過一會,他甚感意外地看著這個久未與他逢面的宿鳥。
“你對晚照有敵意,也可說是殺意。”晴空的冷眸直望進他的眼底,“在你決定對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前,別再來這。”
遭晴空凌厲的眼神懾住,宿鳥不甘地將嘴一撇,忿忿地轉身遁向山門。
“那我呢?”對手就這樣不見了,藏冬呆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尖,“你也不收留我了?”他是專程住在這裡幫忙的啊,沒想到晴空居然連他也給掃地出門。
“你也一樣給我捲鋪蓋。”不勝其擾的晴空,揚手朝身後一指,“外頭有隻魔找你,去想個法子叫他別哭了。”這陣子他家未免也太過熱鬧了點。
他一瞼納悶,“魔?”
“告辭。”事不關己的晴空,在踏進屋裡後,立即將身後的門一關。
遭人趕出來看個究竟的藏冬,疑惑地來到山門前,錯愕地看著站在下方山階上的申屠令。
“你怎有膽來這?”他不怕晴空這尊天敵了?
四處打探藏冬的訊息,冒著生命危險特意前來此地的申屠令,在一見到他之後,臉上隨即掛著兩行老淚。
藏冬頭痛地一手撫著額,實在是很受不了這隻在聽過燕吹笛的憾事後,就突然間多愁善感得離譜的貪魔。
“喂,年紀都一大把了,哭起來不嫌難看嗎?”要哭也去哭給燕家小子看嘛,相信這麼濃濃的父愛一定會打動那個鐵石心腸的。
“嗚嗚……”吃了閉門羹的申屠令,心酸酸地以袖拭著淚,“臭小子他……他不肯認我……”
“真難得,你終於願拉下臉皮去認兒子了?”撐了這麼多年,這對父子中總算有人敗陣,自動上門去認親了。
被親兒子毫不客氣揍出家門後,申屠令更是掩不住滿臉的傷悲,“我才剛找上門,他就一拳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