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裴弋正在院子裡耍著長槍,他是半刻都閒不下來的。 如今新帝魏聽橋登位,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還要一段時日才能將他之前遭受的汙衊洗清,所以在那之前他要等等。 裴弋也不急,一來是他之前也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這二來嘛,就是因為裴識卿了。 “兄長,你叫我何事?”裴識卿被下人叫過來這邊院子。 那夜過後,聽橋就讓裴識卿隨裴弋回府了,她想著他們兄弟二人也好久沒見了,是該好好敘舊了……好吧,其實是她還沒想好怎麼和識卿他哥說。 “你好,我把你弟睡了”“你弟要我負責”“額,哥哥,我和你弟兩情相悅”這樣的言語在聽橋腦海中轉了很久,最終還沒想好怎麼說,索性往後推推。 裴弋聽到自家弟弟的聲音後,就放下了手中的長槍,扯了塊汗巾擦擦,指了指旁邊的石桌石椅,“坐。” 裴識卿沒多想,直接坐下。 裴弋也跟著在他對面坐下,神情很是嚴肅。 向來瞭解兄長行事的裴識卿忽然猜到了什麼,但沒先說話,而是等著裴弋先問。 裴弋也是昨日才發覺的,他又不是粗心的漢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而且現在的同僚還暗示了一番……大概是想讓他做好準備。 “你是不是,與新帝呃,哎呀就是——”話到嘴邊,裴弋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裴識卿靜靜地看著自家兄長,等著他說完。 裴弋憋了半天,才問他:“之前你住三公主府上時,有沒有被她強迫?” “……”裴識卿輕咳了聲,“兄長怎麼會這樣想?我沒有被強迫過。” 沒有被強迫過……那意思就是自願做她的“男寵”了?裴弋一瞬間就懂了意思。 畢竟他還是瞭解這個弟弟的。 這樣倒有些難辦了。 裴弋擰了下眉,“你知道她如今是新帝吧,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總有一天會變的。” 裴弋都不敢說幾十年以後,會不會再被忌憚,人心易變。 他乾脆更加直白道:“她後宮之中可不止會有你一個,縱使你心悅於她,她又怎麼會為了你捨棄後宮?” “所以,識卿,若是要斷,就趁現在吧,我會請新帝不要降罪於你。” 裴識卿的眼神卻保持著堅定,“兄長,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而且他也並不認為聽橋會負他,他注視了她那麼久,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的本質呢? 她是世上最真也最重情的人。 裴弋也沒再勸了,不是相信識卿會與新帝有好結果,而是因為知道自己弟弟的秉性,有時很是固執。 他拍了拍裴識卿的肩膀,“反正我話已經勸了,你自己知道就好。” 不過話說到這,裴弋還是覺得可惜,他從前根本沒想過識卿會入後宮,都考了功名,不搞事業太虧了。 不過幾天后,裴弋就傻眼了,不是因為他重新當上了大將軍,而是因為裴識卿被聽橋提去做吏部侍郎了。 裴弋趕緊過來問裴識卿:“識卿啊,是不是陛下要與你斷了?” 想到那日他的狀態,裴弋覺得自己要好好勸勸,免得他太過傷心了。 裴識卿倒是挺淡定的,“兄長你在說什麼胡話?” 沒多久,裴識卿就被宮人傳入宮了。 裴弋摸著下巴,暫時看不懂新帝的操作。 總不可能是既讓識卿在朝中搞事業,又讓他入主後宮吧? …… 裴識卿過來時,聽橋剛好放下筆,抬手揉著一邊額角。 她現在滿腹怨念,魏靜堆了太多事情沒做了,導致她剛登位就要看這麼多東西…… 裴識卿沒出聲打擾她,到門口時也特意讓門口的侍從不必出聲,這些人都是當初在公主府的,都很識趣。 他走過來,繞到她身側,伸出手給她按了按額角。 聽橋頭也不抬,乾脆閉了眼睛,任由他伺候著。 “橋橋,你不必如此心急的。” “沒辦法啊,在其位謀其職,我總想做好一點,這樣才不辜負那些跟隨我多年的手下啊。” 聽橋每次想偷懶,就會想起當初承諾他們的,她總不可能成了事就懈怠了。 “橋橋這般行事,識卿很是佩服。”裴識卿的聲音裡帶著笑。 他語氣和之前沒有什麼變化,聽橋倒是暗暗放下了憂心。 這世上大概誰都可以變,但她希望他不要變,對她還是和之前一樣。 她其實也在擔憂自己高處不勝寒。 她回頭看他,“對了,吏部那邊有人為難你嗎?” 吏部侍郎這個職位她也是深思熟慮過的,不好太高,也不能太低。 連朝臣都可以有私心,她身為一個帝王,有點私心怎麼了? 裴識卿搖搖頭,“沒有,你不用擔心我。” 其實是有的,但是那些事他自己可以解決,不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她的心意。 他也有信心可以做好。 察覺到他眼中的自信,聽橋挑了下眉,故意開玩笑道:“是麼,那郎君可要好好坐穩了吏部侍郎這個位置,不要讓我得了昏君的名號。”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