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都十分仰慕他。歲的哥哥叫贊向,是恭將軍的副將,帶領的是先鋒軍,他打仗不講太多戰術,不論兵將還是百姓就是殺,帶著先鋒騎兵一路屠殺。之後到了新族主時期,恭將軍很反對新族主的異族屠殺政策,罷官歸隱,把我們這些兵將都留給了贊向。
我的搭檔對贊向很忠心,他把贊向當作偶像。我和厚滿只是單純聽從命令,不想給歸隱的恭將軍抹黑,免得有人在背地裡說恭將軍帶出來的兵軍紀不嚴。麻煩總是不請自來,石曾的倒戈造成大規模滅族,贊向就帶著僅剩的一支軍隊跟隨三族爺投靠臨近的多亢族,成為多亢族的僱傭軍。沒多久多亢族內部發生叛亂,三族爺趁機反撲多亢族,命贊向為先鋒軍,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們被多亢族的協軍滅殺逼到了冕衡西。在米禾橋上,贊向是被長辛和歲推下橋的,我的搭檔想救他才跟著掉下了橋。為了火忿神而死的只有那個探子,叫什麼忘記了,只記得是三族爺的小兒子。
說到為什麼推他下橋,那時候,他說要報仇,殺掉沃土上所有把羦狛教弄成今天慘狀的人,包括他們的子孫後代。
我問都郵,你怎麼加入這個隊伍的?他說是碰巧撞上的。
“我才不信什麼碰巧,裡面的壹原侑子常說,這世界只有必然沒有巧合。”都郵就坐在我對面,他不像疏痕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只是依舊做自己手裡的事情,隨意捏著小泥人,捏完把在手裡看看,看夠了壓扁再捏別的。
“哦,我希望能是巧合。”都郵扁扁嘴看著手裡的一灘爛泥,“我出生在將軍府,是家裡的二子,從小接受的是培養軍師的教育,但我很不成器,只喜歡學旁門左道的占卜術,在羦族中很多將軍的孩子十二三歲就要領兵打仗了,可我十二三歲還悶在家裡玩些不入流的巫術,父親一氣之下把我趕出了家門,我只能靠僅有的占卜手藝四處算命為生。在外面混了十多年回到羦族舊地,大哥已經成了有名的恭將軍。我還是一身破爛褂子一杆算師旗,兜裡的錢只夠維持兩三天的口糧。”
“你咋不去認親,回到將軍府好吃好喝多好,沒準他們還很想你回去呢。”
“咳,哪有臉再回去,我就在門口站了會兒,遠遠望了望。父母想要的是那樣的兒子,不是我這樣的,就算個親哥哥也不會想見我這樣的弟弟,家門恥辱啊。”都郵笑了笑,“現在想來也無所謂,只是當時的感覺太深刻,就算自己不在乎啥功名利祿可週圍的人都在乎,舌頭軟說死人。”
我一墊腳坐在窗臺上,“嗯,我們那邊總是拿錢做衡量標準,很多人眼睛就盯著錢,可又不想辛苦,呵呵,都想等著老天爺眷顧,都喜歡鑽空子,鬧出很有有趣的事情。”
“戰爭時候有趣的事情不多,悽慘倒是隨處可見。”都郵捏了一個豬頭,攥了攥又開始重新捏其他的,“那時候跟現在外面的情況差不多。當時戰爭頻繁,能種田的人也都被拉去參軍了,軍糧都不夠更別說老百姓家裡,根本沒什麼可吃。新族主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吃俘虜,只要是抓到的異族都充軍糧。”
“哦,這就是他們說的屠殺啊,算是搶糧食吧,後來呢?把人吃光了?”我對人吃人僅限於上學時候學到的馬克思的那句話,“資本主義發展是一個人吃人的過程。”可現在看來,不只是資本主義,好像啥主義發展都會走人吃人的過程。
“吃人,被人吃,請選擇。”都郵一手捏泥抬頭看看窗外,“還用得著選麼?沒人會願意被人吃,當時很多異族中能作戰的軍兵都加入了羦軍的行列一起吃人。直到石曾叛變,他的民族主義並沒有給當時的情況帶來多大的改善,只是讓互鬥變得理所當然而已。沒哪個族的人喜歡被其他民族屠殺,但他採取了最不盡情理又最容易激發熱血的方法,用屠殺來解決屠殺,殺人者償命,很容易就做到了,一時間,所有人都成了殺人犯,所有人都應該被殺。我的父母、兄妹都沒逃過那場復仇式的殺戮。那時候我在多亢族族主手下當祭祀師,我本就是羦狛教羦軍中出來的人,因此分配負責祭奠火神。”
“是你建議多亢族族主收留三族爺的吧?”我差不多捋清了幾個人的脈絡,“因為多亢族的內部鬥爭,你又站回到羦狛教那邊,是不是?”
“算是吧。我說過我只是個巫師,不是軍師,其實連正牌的巫師都算不上,只是個二流算命師而已。贊向缺個軍師就把我給拉進去了,那次做先鋒前,我從來就沒隨軍隊打過仗。”都郵咂了咂嘴,“當時除了我以外,也沒其他閒人當軍師,大家都各自有一手絕活,就我一個人啥都不會。”
“你怎麼看贊向這個人?”當眾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