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彎了彎嘴角。
“我已經依你所託,將那四個字告訴她了。”寒洛先自開了口
“如此,多謝了。”楚炎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答道。
“我不明白,你既選擇了離開,為何又要勞我將原因告訴她知道呢?”
楚炎聞言一愣,想要咧嘴笑笑,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低了頭答道:“她便是這副性子,若是不將緣由說與她知道,怕是這一輩子都會記掛在心上放不下了。如今她知道了原因,知道此生無望了,或許便能放下了。”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寒洛點了點頭,“你不會後悔麼?做出這樣的選擇?”
“那你呢?你不也作了和我同樣的選擇麼?”楚炎不知可否地反問道。
“我?我的情況與你不同。你也知道,我與她有血肉之親……”
“而我則無緣伴她終老。”楚炎介面道。“這麼說來。你真地不會後悔?那看來是我多話了。”寒洛斜挑了挑眉。
“什麼?”
“我將當日在大漠中看到的那一幕也告訴了她。”
“你,你怎麼能……”
“我只答應你會向她轉告你的話。要不要我來說是你的事,可要怎麼說,卻是我的事。”寒洛嘴角邊正溢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忽然面色一凜,凝耳聽了一會兒,正色道:“有不速之客到了,左右無事,你我不妨去瞅上一瞅。”
同一時間。在山洞中。
木芫清出神地望著手中的風鈴。這隻風鈴是她特意留下來的,正是她爹在三百年孤寂地歲月裡,用山中的石片精心雕鑿而成,預備著再見他娘時想送的禮物中的一隻,造型小巧,模樣精緻,一眼看去便知是用了心的。如今她擁有的爹孃的遺物,除了那根簪子,便只有這隻風鈴了。
木芫清隨手搖了搖。風鈴發出石器特有的聲響,叮叮咚咚很是悅耳動聽,在這靜寂的山洞中迴盪開來。
“娘這一生雖然短暫,卻能遇到爹。由爹這般寵著愛著,便是去了三百年,也一直念念不忘,想來該是幸福地吧。”木芫清出神地聽著風鈴聲,口中喃喃道。“而我呢?我這一生。可還會像娘那樣死心塌地地愛上誰麼?”
說著說著。忽覺得臉上有些微的涼意,觸手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哭了出來,淚水順著臉龐一路下淌。留下一片溼意。
“原來我竟還會哭泣?我這眼眶裡竟然還會有眼淚淌得出來!”木芫清胡亂抹了抹臉,嘿嘿傻笑著出了聲。
哭泣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沒哭出來的時候,那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著轉轉,良久都不會溢滿出來;倘若這淚水一淌出了眼眶,那便如決了堤地洪水,勢頭正猛,一時半會便氾濫蔓延開了去。
木芫清心裡那一汪滿盈盈的苦水已經醞釀了多日,只因為連日來事多情雜,倔強的她也不願叫身旁的人平白替她擔那個心,是以一直強忍著憋在了心裡。此時在山洞中一片黑暗,除了靜靜躺在墓穴中的爹孃以外再無旁人,既然好不容易哭出了來,那索性便敞開了哭吧,將連日來悶在心裡地委屈、煩悶、擔心、懊悔一股腦地都化作晶瑩地淚水,嘩嘩地從眼眶流到下巴,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潤溼了一小片。
她這一哭也不知哭了多少時候,直哭地雙眼紅腫乾澀疼得不行,方才抽抽泣泣著漸漸止了哭聲。
木芫清正拿衣袖胡亂地擦著臉上地淚水,卻不妨身旁傳來幾不可聞的一聲輕嘆,一方手帕悄無聲息地從斜刺裡遞了過來。
“啊!”木芫清心中大驚,情急之下身子也坐不穩了,晃了兩晃幾欲摔倒,還好身旁男人應變極快,連忙伸手將她扶穩了,口中安慰道:“芫清,別怕,是我,御汜。”
“御,御汜?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木芫清定了心神,依然心有餘悸。南宮御汜是什麼進來地,她竟一點也未察覺到?幸好來的人是南宮御汜,若是敵人,她這條小命怕是早就沒了。是她的警惕性越來越低了,還是南宮御汜的本事越來越高了,竟能切斷了氣息悄無聲息地接近她?
“來了有一會兒了。見你想事情想得出神,我便一直站在山洞外面沒有進來。後來見你哭得止不住,心裡有些擔心,便進來瞧瞧。”南宮御汜的回答中並沒有笑意,確實充滿了擔憂之情。
這讓木芫清有些泛紅的臉色稍稍緩了一緩……一想到自己剛才哭得那個悽惶樣全都被南宮御汜看到了,她就很是不好意思。說來也怪,她那邋遢迷糊很沒形象的德行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在寒洛、楚炎他們面前也不知上演過多少次了,她也不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