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決心,抬頭對著女子斬釘截鐵地說道:“方才你刺我一劍,我也打了你一掌,我們這便算作是兩不相欠了。你我往日的一番情意,也在這一劍一掌之間化為烏有吧。改日再見時,便是勢不兩立地敵人,我定不會再如今日這般手下留情,你要當心了。”這個我自然明白。請吧。”女子擺了擺手,側過身去不再與男子對望。
男子轉身就要離去,剛行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也不迴轉身子,黯然道:“雖你今日負了我,我卻實不願再與你像今日這般交手。唉,但願參商永隔,相見無期。”
女子身形晃了兩晃,冷聲應道:“好,但願如你所說,參商永隔,相見無期。”
“從此刻起,仲明商便算是在這世上消失了,從今往後。我地名字,叫做仲尤。你保重。”男子說完,再不做片刻的停留,決絕而去。
女子望著男子背影消失的方向,呆立了許久,忽地仰天長笑道:“參商永隔,相見無期?哈哈,參商永隔。相見無期!”
“仲明商,你心裡有我,不忍傷了我分毫,我又不是傻子,哪裡會不明白?”女子低頭撫著手中的短劍,已是泣不成聲,“只是族人之請,父兄之命,我怎能違背?我刺向你胸口的那一劍。離你心口要害之處尚差三指之距,難道,難道你卻瞧不出來麼?”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你我恩斷義絕。從此後你心中沒有了我,便不會再有所顧忌,夾在我和族人之間,左右為難了。咳咳咳咳。”女子心中情傷難忍,剛才被她強行壓下的鮮血再也抑制不住了。喉頭一甜。嘴角邊隨之也現了血色。
女子卻全然不覺。待咳嗽止了,又繼續自語道:“明商,我若不在了。爹和哥哥,還有你,都不用再顧及擔心什麼了吧。明商,你知不知道,自人類和妖族交惡以來,我每日裡便夾在你和族人之間,活得很是矛盾痛苦。我不明白,人類和妖族之間,像從前那般和睦共處不好麼?為什麼一定要殺得你死我活呢?上神既造就了我們,又為什麼忍心看我們自相殘殺而坐視不管呢?明商,你說往後參商永隔,相見無期?不錯不錯,這也是我一心所求的,今日一別,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
“不行不行,你那一掌雖拍得我筋脈盡斷,命不久矣,然而我卻不能叫你知道我是死在你的掌下,不然你豈不是要後悔一世?”
女子略一遲疑,掂了掂手中握著地短劍,沉吟道:“罷了罷了,早晚是死,莫若我自己了斷吧,也好過叫明商他知道了自責一生。”
嘴上說著,反手便將手中的短劍向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了進去。
一時間血花四濺。
“喂,喂,你別死,別死啊!”木芫清忘了自己身在自己所做的夢中,見那女子自盡,大驚之下脫口而出道。
更奇的是,此時的她,雖心知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卻偏偏也覺得胸口處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彷彿剛才女子那一劍並沒有刺向她自己,而是刺入了木芫清的胸口,疼得她四肢發涼,險些喘不過氣來,豆大的汗珠立刻便佈滿了額頭。
女子一時還未死絕,提著最後一口氣,又將短劍拔了出來,遠遠地拋了出去。只見劍上凝了一縷血色,從劍柄直到劍尖,一路蜿蜒曲折,留下一道觸目驚心地殷紅。
“這是,赤血劍!”木芫清大口喘著氣,眼不錯珠地盯著被女子拋遠了短劍驚道。那劍身上殘留的一抹血色,與木芫清片時不離身的赤血劍真真是一般模樣。
“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麼我總是能夢見你!你和赤血劍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木芫清大驚之下,根本顧及不到那女子能不能聽到她說話,大聲質問道。
而那女子仿若竟真的聽到了她地話一般,一雙迷茫的大眼眨了幾眨,絲毫不管胸口處若流水般嘩嘩淌著的鮮血,四下裡回顧了一番,末了,也不知道眼睛究竟在望著什麼,臉上露出一抹如見親人般的笑容,甜甜地招呼道:“原來是你,這一夢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我終於能夠等到你來了。
卷七、天長地久有時盡 一四五、一魂三宿
“你是誰?你識得我?”木芫清問道。
“自然識的。你我本就是一體的。”女子點頭答道。
“這話怎麼說?”
女子並沒有立時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把被她拋得遠遠的赤血劍。
“跟赤血劍有關麼?”木芫清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心下一動,問道。
“怎麼這把劍如今已有了名字嗎?赤血劍?莫不是因這劍上的血跡而得名?”女子不答反問道。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