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人也知道總鏢頭為人辦事也是出了名的謹慎,只是此次匪徒下毒的手段真是匪夷所思,我等至今沒有想明白。還望大人略施手段,查個水落石出。”
王淮安站起身,揹著雙手來到張秉跟前,低頭看了一下他的傷勢,說道:“今rì本官來此,就是為了調查案情的真相。諸位應該已經知道,驛站劫鏢當晚唐府也慘遭毒手,全府上下只有大小姐唐飛燕倖存,本官命人比較了唐府與驛站所發現的毒針,判斷是同一夥匪徒所為。這夥賊人極其謹慎,預謀已久,甚至冒充唐府家丁將當晚前去詢問的巡夜衙役隔門轟走,顯然對唐府十分熟悉,本官斷定這兩起案件必有內應!”最後一個字重重落下,他雙目如鑿,直視張秉,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尋找出破綻。
這斬釘截鐵的語氣震住了鏢局眾人,大家難以相信。張秉猛地坐起身子,雙目圓睜,右手死死的抓住擔架兩側,激動地吼道:“莫非王大人以為我等監守自盜?莫非王大人以為我等屠殺唐府?莫非王大人以為我等用這麼多兄弟的xìng命來換取錢財?”
大堂上出現在短暫了壓抑,只有這竭力的呼喊回蕩在眾人耳旁。李均也是霍然坐起,背後的傷口頓時溢位鮮血,染紅了衣衫,他卻好像沒有知覺一樣,直愣愣的盯著王淮安。
“大人,我等不服!”“大人,總鏢頭冤枉!”“大人,總鏢頭絕不會做出此等禍事!”短暫的沉默之後,鏢局大堂彷彿煮沸的水一般,頓時群情激憤,更有個別年輕人拔刀相向,官兵們見狀也是刀槍並舉,局面馬上就要失控。
“都給老子住手!”一聲怒喝,震得人耳朵生疼,大堂內外人人看向張秉。
此時的他竟然扶著擔架,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面sè冷峻,如同萬年寒冰,散發著令人不敢妄動的威懾。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挺直了腰板,不怒自威,這一瞬間,曾經名動應天府的張秉又回來了。
王淮安沒有看他,反而踱步走到大堂門口,示意官兵放下刀槍,莫要妄動。然後在眾人怒視的目光中,再次走到張秉近前,輕笑道:“總鏢頭,你手下這番舉動很容易讓本官以為是做賊心虛啊!本官明明白白告訴你,現在懷疑振威鏢局在這兩宗慘案中有人參與,所以從今天開始,鏢局所有人都不得走出鏢局,本官將派人把守,直到抓到兇手為止,違令者格殺勿論!不要以為隨便吼幾聲,就可以擺脫嫌疑。”
王淮安的笑容帶有一種yīn冷,隨後他又用只有張秉可以聽到的聲音說:“為了本官破案立功,保住烏紗,順利升遷,總鏢頭,這替罪羊非你莫屬了。”不等張秉反應,他招呼師爺,帶著衙役便要離開鏢局,就在此時,驟生變故。
大堂上眾人注意力全都放在王淮安與張秉身上,沒有人發現李均不知何時竟也站了起來,背部已是已是一片血紅,然而這個耿直火烈的漢子硬是咬著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眼看著王淮安將整個鏢局定為內jiān藏身之處,眼看著總鏢頭那冷峻的表情下透露著無奈,他真的很不甘心。
幾十年的鏢師生涯告訴他,若真是如此,訊息一旦傳開,必定受到同行恥笑,振威鏢局名聲就完了,即便是以後真相大白,也不會再有僱主敢託鏢了。鏢局裡的兄弟都知道,這振威鏢局是總鏢頭的心血,這名聲是他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正因為這樣,大家才敬佩他,萬一振威鏢局垮了,總鏢頭也就毀了。
想到這裡,李均突然出手,將身邊鏢師的刀搶在手中,這一舉動頓時令堂上氣氛緊張起來。
王淮安正要離開,聽到有人驚呼,回頭一看也是嚇了一跳,何師爺趕忙命人保護縣令,這些都是所謂的江湖中人,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舉動。鏢局眾人yù要靠前,又被李均用刀逼退,一時間場面僵持,雙方各有各的猜想。
王淮安氣急敗壞,跳腳怒喊:“你想幹什麼?我是朝廷命官,你難道想當眾殺人麼?張秉,這就是你鏢局的態度麼?”
張秉被人攙扶著,絲毫沒有搭理王淮安,而是焦急的勸解李均:“李均兄弟,把刀放下,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我兄弟問心無愧,何必如此呢?”
李均雙手持刀,情緒激動,青筋迸現,不斷地喘著粗氣。他看著王淮安,一字一句的說道:“王大人,我等兄弟光明磊落,從未做過卑鄙之事。當rì僥倖逃脫,那是其他兄弟用命換的,我等絕不會為了一己私yù害得眾兄弟xìng命。我等都是粗鄙之人,行走江湖也沒什麼文化,更不會能言善辯,今rì大人如此懷疑我等,我別無他法,唯有一死以證我等兄弟清白!”話到最後,舉刀至頸,用力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