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就說,我實在是思念阿姨您,但是您又不來看我,我就只能來找你了。”
她的目光落在報紙上面的圖片上:“阿姨您看,父親當時死的多慘啊,他生前待您不薄,力排眾議把您娶進來,連您欺負他最愛的女兒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哀怨,看上去有點不太正常。
江婉之被陳宗縵突然冷下來的臉嚇了一跳:“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不明白?”陳宗縵又從公文包裡掏出了一疊照片,輕輕的摔在桌子上。
江婉之掃了一眼,發現全部都是當時陳慶民死的時候現場的照片。不同於報紙上處理過的,這些照片可謂是真是的把當時的場景還原的淋漓盡致,就連每一處傷口的細節,都清晰的擺在了江婉之的面前。
她的心頭突然湧上了巨大的恐慌。
“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她後退一步,臉色有點蒼白,看向陳宗縵的眼神也滿是警惕。
陳宗縵向前走了兩步,手裡拈起一張照片,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她拿起的那張照片,正好是陳慶民的面部照片。照片上的陳慶民半邊臉都沾上了凝固的血滴,頭髮也浸在紅的發黑的鮮血裡,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恐懼。
“您看看這張臉,您就不覺得懷念嗎?”陳宗縵的眼神有一點瘋狂,“這,可是跟您一起同床共枕,我算算……差不多十年了的男人呢,您還真忍心下得去手。”
江婉之聞言,猛地抬起頭,眼睛裡帶了幾分懷疑:“你知道些什麼?”
陳宗縵歪了歪頭,眼神很無辜:“我知道些什麼?我該知道些什麼?我能知道些什麼呢?”她點點照片上的陳慶民,“您和我爸把所有的事情都瞞的滴水不漏,我又能知道什麼呢?我媽媽又能知道什麼呢?”
聽陳宗縵提到她的媽媽,江婉之緊繃的臉上再一次出現了一道裂紋。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對面的人飛快的打斷。
“別費腦筋再編理由了,我爸被你這副嘴臉騙了十年,你看看這些照片,看著他的臉。”她把照片舉到江婉之的眼前,強迫她看著照片上血淋淋的陳慶民,“你對著爸爸的臉,再說一遍,你什麼也沒做過!”她的語調突然拔高,凌厲的眼神讓對面的江婉之一時間有些慌亂。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女孩的眼神震懾住。
江婉之穩了穩心神,儘量控制著自己的眼神不要落在照片上:“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夠,你不要妄想逼我承認。”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腳向後退了一小步,聲音也有些不自然的尖細。
“是嗎?”陳宗縵突然看向剛才那個老闆椅,指尖輕輕搭上,“你在坐著這個椅子的時候,不會覺得不安嗎?沒有如坐針氈的感覺?有沒有有的時候覺得……後面有人在看著你?”她的聲音低沉而又緩慢,眼神迷離而又沒有焦點。
“你……你是不是犯病了?”江婉之心裡的恐懼越來越大,陳宗縵剛剛說話的時候,她竟然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動作,後背卻竄上來無名的涼意,這種涼意彷彿一雙冰冷的手從她的後背穿透,攪動著著五臟六腑。
她慌忙的看向在沙發上坐的放鬆的江桁,指著陳宗縵大聲說道:“她犯病了!你看到了嗎?她不對勁!”
坐在沙發上的江桁抬起頭,眼神直直的看著這個方向,不緊不慢的說道:“對不起,今天我只是個觀眾。”然後就再也沒說話。
江婉之轉頭再次看向陳宗縵,發現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面前。
陳宗縵穿著高跟鞋,江婉之的頭頂只到她的鼻尖,她抬起頭,一下子望進陳宗縵的眼睛——那絕對不是正常人的眼神!
“你…你!”江婉之急忙後退,“你這個神經病!你和你舅舅一樣,都是神經病!你們全家都是神經病!”
這話從江婉之嘴裡蹦出來,飄在空中,有點幼稚。
可是陳宗縵卻沒有選擇嘲笑她。
她微笑著點點頭:“對,你說得對,我們全家都是神經病。”她輕輕往前再邁一步,“你知道我的,我現在無父無母,唯一的舅舅也死了,我孑然一身,毫無牽掛,現在這間辦公室裡,只有我和你,多麼好的機會啊。”她的手伸向掛在身側的公文包,手緩緩的伸進去,似乎握住了什麼。
“你不要亂來!”江婉之這才意識到,她面對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精神病!
她慌忙的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打了保安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