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位以為自己啥都不知道,是一個不開竅的呆姑娘?忍不住換了個立場,以甘菊的視角來看自己,呃……,還不到十四歲的小夫人,年幼、青澀,小姑娘家家的什麼都不懂,孃家又沒有勢力,實在是太配不上自家老爺了。
這不……,連個小日子需要避諱都不知道。
玉儀感覺怪怪的,這哪裡是通房丫頭啊?從前叫自己去約束羅熙年,現今又擔心自己不知道避諱,難道以後也都……,同學你操心的事還真是多。簡直堪比蔡媽媽,哦不……,蔡媽媽都沒有這麼熱心,沒有這麼無微不至的關懷。
心內不由自嘲,連一個通房丫頭都看不起自己。
甘菊見她一直不說話,以為還是因為那天的事惱了自己,咬了咬牙,小聲道:“其實那天我勸過老爺的……,可是老爺不聽。”
玉儀一時沒聽懂,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不由微微蹙眉,眼前這位是不是有點缺心眼兒,不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敢情你還勸過,結果是被迫服從命令了。
“你下去吧。”玉儀不想跟她多說下去,免得給甘菊一個錯覺,好像自己真的什麼事都不懂,都要由她來提醒。
甘菊抬頭,見自家夫人眼神裡有著堅決,不便反駁,只好應了一聲,“是。”走出門時,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玉儀不喜歡這種眼光,但一時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不由想到另外一件煩心事,這幾天羅熙年要去睡甘菊也好,睡書房也罷,等到下一次自己滾床單時,難道還要再讓甘菊進來服侍?這種感覺太彆扭了,像上次即便明知羅熙年沒對甘菊做什麼,但是晚上睡覺時,還是不自禁生出一種排斥心理。
睡就睡吧,別在自己面前晃悠就行了。
玉儀想來想去,卻是這也不合適、那也不妥當,正在沒有主意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以退為進的法子。
嗯……,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吧。
午睡小憩後,玉儀讓倚雲拿出了賬冊對賬。
既然打算在羅家站穩腳跟,要把六房夫人的位置坐正坐穩,那麼經濟大權一定要握好,這才是最至關重要的。
本來賬冊交給玉儀都十來天了,一直沒有動靜,倚雲還想著是不是夫人年紀小,沒有那個能力管賬目,沒想到今天又想了起來。
出乎倚雲的意料,玉儀對賬目這種事有著清晰的頭腦,兩本冊子一對,各種進項支出看的明明白白,只是問了一些府裡舊年的規矩。而且夫人還寫得一手好字,倒是不用算盤,只在紙上胡亂畫了些奇怪的符號,很快就把賬目理清了。
六房沒有單獨過日子,走的帳幾乎只有一樣,那就是羅熙年的支出,玉儀粗粗算了一下,這位散財童子一年得花二、三千兩銀子。不由想起當初甘菊的話,讓自己勸一勸羅熙年,心內搖了搖頭,這事兒還得婉轉著來。
比如像以後的人情來往,自己事先替羅熙年辦好了,只要東西合適,估計他也不會有什麼意見。而不是由得他隨手一揮銀子,讓下面的人去辦,白白花了冤枉錢不說,買的東西還未必實惠。
只是這樣一來,會不會得罪了下面撈油水的人?
諸如此類問題還有很多,玉儀一下子覺得多了很多事,果然人不能閒著,有事做才會有精神,而不是整天自己胡思亂想。
在羅熙年看來,卯足了勁兒的小妻子更可愛了,也比從前有朝氣了,…於是再睡了幾天書房以後,某人就更想滾床單了。
然而玉儀在滾完床單後,還要把甘菊叫進來,心裡的那個念頭不由更加強烈,可惜苦於沒有機會,只得忍了又忍。
這個糾結的問題,一直在玉儀心裡打滾了好幾天。
直到今天,玉儀去書房給羅熙年送蓮子羹,因見人睡著了,就輕手輕腳把碗放在了旁邊,又溜到小隔間裡,準備拿點薄東西替他搭一下。
卻不料看見書櫃上的一個烏漆盒子,和連翹的描述差不多。
會是什麼?好奇心促使玉儀開啟了盒子,不由吃了一驚,難道是……,拿起一個元寶翻轉看了看,上面印著一個清清楚楚的“顧”字。
這是外祖母家自己讓人鑄的,……怎麼會被人交到了甘菊手裡?肯定不會是顧家的人,那麼會是誰呢?玉儀想到了點什麼,元寶……,船上送人……,再對了對時間,總算大致明白過來。
也就是說,當初方嬤嬤讓瓊姿轉交的金元寶,不知怎麼回事,最後落在了瓊姿的手裡,然後她又暗自交給了甘菊?如果交給自己還說得過去,無非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