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鯉愣住了,沒了主意:“那我們怎麼辦?”
他抬手瞧了瞧腕錶,淺淺地嘆了口氣,“走路吧,離酒店不遠了。”說完便下車,走到車後面,從工具箱裡撈出一把手電,試了試光。
曾鯉隨後下車,待她雙腳一落地才知道外面有多冷。
艾景初鎖了車,拿手電照著路走在前面。車裡沒有傘,曾鯉就將羽絨服上的帽子蓋在頭上。她頭髮又多又長,還紮成高高的馬尾,帽子戴不穩,於是她只得把頭髮先放下來,攏在兩邊。等她做好這些,發現艾景初已經走了好幾米遠。她嚇壞了,急忙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艾老師!”她氣喘吁吁地叫他。
他回頭。
“我想走你前面。”
他停下來,讓她先走。
小時候,曾鯉夜裡回家,有一截必經的黑路,路上沒有燈也沒有人家,伸手不見五指,大人們都只能用手電。哪怕是一大群人一起走,曾鯉都必須要走在大家的中間。她膽子小,異常怕黑,每逢這種時候就幻想有什麼東西會從後面悄無聲息地把自己抓走,越想越覺得後背毛骨悚然,不得不驚恐地跑到隊伍前面去。可是前面也害怕呀,因為說不定從黑暗中迎面來個怪物,要是大家轉身一起都往回跑,那她又從第一個變成最後一個了……
後來伍穎嚇她:“其實中間那個人最慘。要是來了個會吃人的東西,前面的走太快了,準備工作還沒做好,後面又沒跟上來,而中間的人比較密集一撲一個準,一撲一個準。”
可是如今,只有她和艾景初兩個人,她還是寧願選前面,將後背的安全交給他。
走的是大道,雖然有雪,但是還不算太難。她在前,他打著手電走在後頭。那手電的光亮整好照在曾鯉的身後,在前行的雪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 偶滴三觀還算正常,吸菸有害健康,切記切記。女主抽菸也要批評。= =
切記切記。
一切慢慢來。
☆、3——5
這是極靜的雪夜。
好像除了他和她的呼吸,以及踩在雪上的嘎吱嘎吱,就只剩下雪落的聲音。
忽然,曾鯉的耳朵捕捉到了樹林裡一點異樣,她僵住不動了。
她說:“你聽。”有什麼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嗚嗚地有人在哭,一想到這個比喻,曾鯉的心裡開始犯怵。
艾景初也停下來。
“什麼聲音?”
艾景初分辨了下,“應該是貓頭鷹。”
曾鯉將信將疑地繼續往前走,可是又覺得那聲音似乎就在前頭,走了幾步實在沒忍住,改走艾景初旁邊。
以前她覺得害怕的時候,就小聲小聲地唱歌。但是介於艾景初在一旁,不能不注意下形象,於是改為說話。
曾鯉暮地想起剛才的那通電話。
“經常有病人休息時間打電話給你嗎?”講了半個多小時。
“偶爾。”
“那個人……她的孩子怎麼了?”聽起來那麼難過,在電話裡就哭了。
“是位孕婦,胎兒六個多月了,查出來有唇顎裂。”
“啊?”曾鯉問,“就是大家說的兔唇?”
“是。”
“那怎麼辦?”
“開始她想生下來,後來家裡人反對。”
“最後還是放棄了?”
“嗯。”他說。
“要是孩子生下來治得好嗎?”
“得看‘好’的標準是什麼。就像你們來正牙一樣,如果對結果只有八十分或者九十分的要求,也許最後得到的就會是百分之百的滿意。反過來,那就是永遠都覺得不夠完美。”
話題似乎有些沉重了。
曾鯉手機的簡訊響了一聲,她從兜裡摸出來開啟看了看,是馬依依發的:“我突然領悟了,你剛才肯定是旁邊有人。”
接連著又來了一條,還是馬依依發的:“明天我要來,但是趕不上山頂看日出了。允許你先去看看,後天陪我去。”
曾鯉一邊看手機一邊瞄艾景初,就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艾景初就把她甩後頭去了。
“明天看不看得到日出?”她問。
“能天晴就行。”
曾鯉抬眼望了下四周,覺得要等天晴,希望真不大。這時,前方有一棵樹的枝椏斷在路中間,他們不得不繞過去,避讓了下。
枝椏上積了厚厚的雪,曾鯉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捏在手裡。她隨著艾景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