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對我,並不是沒有絲毫情義……只是,也就那麼多罷了。
她收回了目光。
馬車轉眼間便來到了衛將軍府。
這裡馮宛是來過,不過一直以來。她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並不曾好好觀賞過。
當然,這次也會是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於自己思緒中
的馮宛,聽到一陣嘻笑聲和歡呼聲隱隱傳來。
見馬車停下,她一邊走下馬車。一邊看向那聲音傳來處,微笑道:“將軍府來了客人啊?”
一個衛府的僕人正匆匆迎來。見到馮宛,他怔了怔,轉眼想起了她的身份,馬上殷勤地笑道:“馮夫人來了?小的這就去報告我家將軍。”
馮宛見他識得自己,朝那聲音傳來處眺了眺,笑道:“今兒好生熱鬧。”
僕人得意地說道:“那可不是,我家將軍交遊廣闊呢。”
交遊廣闊?衛子揚這人的本性,可不是這樣的。看來,他在向他的計劃前進了。
那僕人領著馮宛一邊向前,一邊笑道:“夫人請,請……夫人,我家將軍如果知道夫人來了,一定歡喜。”
馮宛嗯了一聲,微笑道:“將軍事忙,無需稟報他,我自己過去也是一樣。”
那僕人也是這個意思,聞言連忙應道:“是,是。”
喧囂聲便從小花園的背後傳來。
馮宛在那僕人的領導下,穿花拂柳,娉娉婷婷地穿過小花園。
剛出小花園,便是一個池塘,池塘後卻是一個很大的花園。這時的是冬天,草木已然凋零,可冬日暖陽下,花園中依然是生機勃勃。
馮宛抬頭,看著前方或坐或站。或舉酒高歌的姑子郎君們。
略數一數,約摸二三十個姑子郎君散坐在花園中,這些人,加上他們的婢僕便有近百人。
這些人的中央,是懶洋洋斜倚於榻的衛子揚,今天的他,著一襲血紅的外袍。冬陽似火,袍服似血。那一張難言難畫的臉,彷彿烈日一般灼人的眼。
饒是灼眼,也讓人無法移開眼。
這時,一個始子走到衛子揚的旁邊,舉著酒斟與他說了一句什麼。衛子揚血色鳳眼一彎,仰頭把手中酒一飲而盡。就在那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流向衣襟時,馮宛直感覺到,萬丈華光伴著無邊魅惑,像網一樣鋪天蓋地襲來。
她連忙側過頭避了避,同時,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她伸手在胸口按。
那裡,跳得很快,隱隱的還有點堵。馮宛忖道:也許是這陽光太刺眼了,使得她的心有點亂,還有點莫名其妙的不暢。
她想,她都是一個婦人,這心裡不暢,定不會是因為倚著衛子揚,笑得格外燦爛的美貌姑子的緣故。
領著馮宛來的僕人提步向前走去。見他準備稟報,馮宛溫婉說道:“小哥,不必了。”她微笑著,“我自己見過將軍便是。”
那僕人連忙止步。
而這時,已經按下所有的胡思亂想。恢復了心如止水的馮宛,提步朝著衛子揚走去。
一個姑子無意中一瞟,突然一驚,她捅了桶旁邊的女伴,低聲叫道:“快看那是何人?”她瞪著馮宛。“那不會是衛將軍喜歡的那個有夫之婦吧?”
她的聲音不小,散坐在她身側的五六個女郎,同時轉頭向馮宛看來。
這一看,她們同時安靜下來。
眾女郎們的異常,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不知不覺中,花園中的幾十號人,齊刷刷地向馮宛看來。
只有那個背對著馮宛,與衛子揚嬌聲說笑的姑子,以及被那姑子擋著目光的衛子揚,不曾注意到這一幕。
好一會,一個姑子嘀咕道:“不是說,那個婦人長相平庸嗎?你們認錯人了吧?”
她的話,沒有人回答。
事實上,這些人還在看著馮宛,目光中還有點移不開。
一直以來,馮宛都不是那種讓人驚豔,讓人一見就驚歎的美人。可她本身還是有著二分姿色的,有所謂三分姿色加七分打扮,便是十分人才。現在,馮宛二分姿色加七分打扮,再加上一分罕見的氣度,那也是十分人才了。
在她這身淺綠與黑色織就,仙鶴渡海的圖案如筆墨勾畫出的晉裳映襯下。她這個人在陽光下看來,實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和說不出的遙遠。彷彿,她本身便是一副從傳說中的煙雨江南走出來的山水畫,帶著一種美,帶著一種意境,帶著一種神秘和飄逸悠遠。
這種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