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六月份了,哪能不急。”任雅真瞪了一眼碰上小女兒就毫無原則的丈夫一眼,截斷了他的話頭,“十月份就是正日子,現在都六月了,有些東西該開始準備了,娶媳婦和嫁女兒不同,嫁女兒也就是來吃個出嫁酒,添個箱,來的人都是極親近的,人數有限,哪能和娶媳婦的場面相比,你當了十多年的武林盟主,雖然現在退下來了,但是受了你的好的,有交情的能不來?我們華家都多久沒有過這樣的大喜事了,就算我們有心將這事往小了辦,到了那時也不可能小得起來,還不如干脆就敞開了大擺宴席,想來的都接待了就是,全了大家的臉面。”
想到自己結識的人數,華清打了個冷顫,“應該不會都來吧,我也沒打算請這麼遠。”
“有些人不請也會來,可有些人不請卻是將人往死裡得罪,這個得好好掂量,四個月時間,我還不知道辦不辦得好,哪能繼續在這裡呆下去,華家的面子不能丟在這事上。”
華清也覺得自己想得太簡單了,滿臉抱歉的對小女兒道:“乖囡,爹不能留了。”
華如初早知道會這樣,她不死心的挽留,也不過是寄希望於爹孃心軟再多留下來陪她幾天,聽娘這麼一分析,她哪還能再作挽留,現在指不定多少人在盯著華夏兩家聯姻呢,要是出點什麼事就成了全揚州的笑話了。
她是走得遠遠的,可她的根在那裡,她的家人在那裡,總會有回去的時候,哪希望華家被人抓著這點做文章。
“知道了,那等哥哥成親後你們還來嗎?”
“到時得看看情況吧,要是你嫂嫂有了身子…哎,人要是能一分為二就好了。”任雅真嘆了口氣,心裡對麼女全是心疼不捨,可家裡的事又不能不管,要是他丟下有身子的媳婦跑來照顧女兒,這嫂嫂和小姑子之間就得起嫌隙,以後難相處,她不能看著這樣的情況發生。
都說孃家是出嫁女的脊樑骨,她和老爺還活著時自然一切都沒問題,可當他們故去,女兒能仰仗的不就是兄嫂嗎?這關係一定不能壞了。
華如初扁了下嘴,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聞佑這時候才道:“我聽說在昌邑有個寡居嬤嬤,是從宮中放出來的,回來後倒是馬上許了人家,哪想到後來夫君外出時出事死了,因為腹中孩子支撐了下來,後來孩子卻又在七歲時得病過世,夫家說她剋夫克子,將她趕了出來,她有些體己銀子,就買了一處屋子容身,再接些活計養活自己,我讓人查了下她,確實是無牽無累的,人也有幾分慈心,要是爹孃不反對,我想請了她來陪著如初,只是都傳她命硬,不知爹孃”
“你親自去相看過了?”
“是,不看過人我不放心。”
任雅真柔了神情,這個男人雖然現在是個大官了,對如初倒是一點沒變,這就好,她的女兒都過得幸福,這比什麼都強。
“你相看過的我放心,什麼命硬不命硬,不過是個被欺負了的可憐女子,我和你爹都不信那些。”
聞佑又轉頭看向愛人,“如初,你的意思呢?能容忍一個不熟的人跟隨嗎?”
“容忍不了。”華如初直言道,“但是你覺得好的必不是會讓人討厭的人,我沒有生養過,有些事不懂,為了孩子著想我也能忍下來的,你將人帶過來就是。”
“好,我明日就使人去請,要是你還是習慣不了,或者她不如我們預料的好,我們再辭退了她就是。”
“依你。”
原本打算明天就走的華家父母一聽,行程往後延了兩日。
他們也想看看人,求個心安。
次日,祁安上午就將人請過來了。
彼時聞佑還在處理政事,沒有時間過來。
華如初看著這個雖然穿著舊衫,身上也只得一個銀釵首飾,但是全身上下都顯得極為乾淨,收拾得也極為妥貼,在三人的注意下神情更可以說得上是安然的中年婦人,第一感覺就順眼了。
怪不得阿佑會看中,果然不錯。
“不知嬤嬤名諱如何。”
婦人行了一禮,別人行來總有幾分死板的禮節在她做來卻給人舒服且優雅的感覺,聲音溫潤,一點不像是經歷過那般磨礪,“回夫人的話,小婦人孃家姓何,閨名玉音。”
“何嬤嬤。”華如初微微點頭,“我現在有了五個月的身子,身邊卻沒有個年長有經驗的人照顧,生產時婆婆娘親都不會在身邊,看嬤嬤言行舉止就知道是好的,我也不溜那彎子,你可願意留下來照顧我一段時間?”
何玉音不知見過多少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