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小,從室外走進來的嚴臨很清楚如果她維持在外面的禦寒裝站在病房裡面的話,很快她就會變成“落湯雞”了——不同的是,她是被香汗浸溼的落湯雞。
“吃過飯了沒?”嚴臨走回彭煜身旁,問。
時值下午接近傍晚時分,因此嚴臨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問的是吃過午餐沒?或是吃過晚飯沒?
彭煜搖了搖頭,代替回答。
“我就知道!來吃點東西吧。”嚴臨晃了晃手裡從便利商店帶回的口袋。
其實根本不用彭煜回答她就知道彭煜一定是連午餐都還沒用過。不要問她為什麼,她就是知道。她很清楚彭煜這兩個月來瘦了多少……事實上不止彭煜,程維楓和她嚴臨也瘦了不少,雖然大傢什麼都不說,但彼此心底藏的擔憂,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嚴臨摸出兩個便當,也搬了一張摺椅在彭煜旁邊坐下來。她把一雙衛生筷掰開後清理掉兩支筷子上的木刺,連同其中一個便當一同遞到彭煜面前。
“妳最好是把它一粒不剩給我全部吃完,不然有妳好看的!”嚴臨的雙眸銅鈴似地一瞪,恐嚇道。
彭煜愣愣地瞅了嚴臨一眼,對她那與平日塑造的優雅截然不同的形象不知該作何反應,忽然覺得鼻腔裡面酸酸的,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謝謝。”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但嚴臨依然好耳力地捕捉到這兩個字,露出會心的笑容。
然後兩個人一語不發,靜靜地吃著各自的便當。
沉默了很久,嚴臨忽地冒出一句:
“如果程維樹這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妳會等他一輩子嗎?”
“妳……什麼意思?”彭煜振了振,不解地問。
“抱歉,”嚴臨安撫似的笑笑,聳聳肩,“我只是好奇而已,問一問。”
彭煜抿起嘴,沒有說話。
“妳……不會真的要等到他醒為止吧?”嚴臨感覺自己的唇角開始抽搐,有點不敢相信地假設。
彭煜回給她的,是一個若是這樣又有何不可的眼神。
事實上她真是這麼以為,所以才每天守在這裡,希望在他睜開雙眼的第一刻看到的,是她。
“那程維楓……怎麼辦?”嚴臨貌似無心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