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嚴臨的唇角有些無奈地抽動了幾下,作得很哥兒們氣概地拍拍他的肩,暗示似地說,“裝傻?”
“什麼裝傻,沒明白。”
程維楓沒多想,全憑直覺講;同時,他不著痕跡推開她的手,不想和她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真的?”嚴臨壓根不相信。
她告訴自己暫時不要太在意他不紳士的舉動,她這會兒最在意的是她想知道的事實,其它的,她現在都不想計較。
程維楓面無表情瞟了她一眼:“沒什麼真的假的,妳可以直接說清楚,別賣關子。”
他承認他現在的態度十分不好,可是他友善不起來,自從他的“煜煜”和他的關係不再近起,他每天的心情都很低落,對誰的態度都是冷冷冰冰。尤其是面對嚴臨,他的表情更好不了,因為每次一見到她,他就不由自主想到他和彭煜的關係會變得像現在這麼僵,完全都是這個女人的緣故。
“好嘛!”嚴臨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癟癟嘴,“那我問你,你和程維樹,誰比較更早見到彭煜?”
程維楓當即呆在原地。
“妳……是什麼意思?”他不禁向她確認。
不應該的!她一定不是那個意思。還是說……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還不就是那個意思囉!”嚴臨兩手一攤,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我是說,你和程維樹不是都見過彭煜?”
他頷首。
“那你們倆誰是第一個見到她的人?或者這麼說吧,彭煜第一次見到的人,到底是你們倆之間的誰?……哎唷!就說了是字面的意思嘛!”她用力打了程維楓一巴掌,在他寬闊的肩背上。
“為什麼這麼問?”他沉聲問。
“為什麼……難道,不可以這麼問嗎?”她突然扯開笑臉,笑得有些得意,有點張揚。
臉色卻出人意料地蒼白得離譜。
一點血色也沒有。
小巧的下嘴唇唇瓣上還隱約可見淺淺的齒痕,似乎曾被緊咬過。
程維楓的唇抿成一條線,直線,看不見一絲弧度。
臉色是煞人的鐵青。
“可——以——”這兩個字差不多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聲音像臘月裡結冰的湖水一樣滲著刺骨的寒。
“那麼……你的回答呢?”嚴臨的雙手忍不住在自己的雙臂上取暖似來回搓著。她悄悄向後退了半步,拉開她與他之間的距離,以免被他渾身散發的強烈的冷洌氣息凍傷。
歲末的風,顯得特別的冷。
他側頭斜睨了她一眼,很快又轉回頭,視線在不知何處停駐。
“妳是怎麼知道的?”久之,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什麼?”
“我說,妳是怎麼知道的?”他幽幽地重複。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嚴臨一頭霧水地自問。
程維楓驟地怒目瞪向她,眸中清晰透著不容忽視的火光。
他一把獲住她的肩,指尖緊迫的力度差點沒涅碎了她!
“說!妳怎麼發現的?快說!”他一字一頓,語速很緩,異常溫柔的聲調反而令人毛骨悚然。
嚴臨忽然有一種自己從不曾瞭解過眼前這個人的感覺。印象中他總是很有禮的,雖然淡然冷漠,卻很有風度。可是今天,他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樣……一個被殘暴的意識附身的人。
她也在一瞬間變臉,咬咬牙一狠心,伸手抓開他額前的劉海。
“這還不夠明顯嗎?”她也瞪大雙眸,白皙的臉頰此刻透著生氣充血的紅暈,“我不懂!你們兩個人,到底對彭煜抱著一種什麼心態?如果你真的疼她憐她惜她的話,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騙她?可笑她就像是被什麼矇蔽了雙眼的瞎子一樣,這麼盲目的信任著你們!無論是在我逼迫你承認程維樹的存在之前,或者是在你說出程維樹才是當年和她約定的‘楓’之後……她的信任那麼純粹,可是你們怎麼忍心……?”
眸子泛起深厚的霧氣,使她幾乎看不清眼前的光景。
鼻音越來越明顯,她的話語間出現朦朧的哽咽。
她的心在嘶吼著,她的心在狂笑著。
嘴裡說這另一個女人的傻,心裡卻在嘲笑自己的蠢——她不也和她一樣嗎?!被這兩兄弟一次一次玩弄於鼓掌之間!即使每次都是她率先發現他們極力隱藏的真相,可是……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因為相信,她又怎麼會在每次看到意外的線索的時候感到特別心酸?不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