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順著掌心直透過衣料,傳遞到了女孩的肌膚之上。
郝遙雪趕緊往後一撤,低聲說了句“謝謝”。
一向有潔癖的男人,這次的反應卻不太大,並沒有急著拿毛巾擦手,甚至在女孩後撤的時候,也並沒有急著鬆開鉗住她的雙手。
這時,已經停好車子的司機走過來開啟了車門,郝遙雪在下車之時,忍不住偷偷呼了一口氣。
她抬頭看了看,果然叔叔的車子就停在典雅的庭院中。
看到郝遙雪走進來,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郝治家站了起來,也不知為何,他的臉上似乎掛著些侷促之感。
“叔叔。”郝遙雪乖巧地叫著。
郝治家是父親唯一的弟弟,在一家自來水公司做個沒有什麼實權的小科長。
父親對這個弟弟是很上心的。當初他想起單位油水少,掛了個閒職,管父親要了一大筆錢去南方折騰鋼鐵對縫的生意。不到半年就賠得血本無歸。
他又想到父親的公司裡一份閒職,卻被父親拒絕了。因為父親深知家族企業那一套,是走不長遠的。一旦自己開了個頭,以後對董事們就不好交代了。而且,他也看出這個弟弟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眼高手低,在生意場上遲早是要吃大虧的,便勸他又回到了單位。
不過,爸爸知道憑叔叔那點微薄的工資,家用一定不夠,那棟市中心價值不菲的複式公寓,是父親當初以叔叔的名義一次性付款買下來送給他的,每次過年,給叔叔的紅包,從來都沒有少於六位數的時候。
正是因為如此,有叔叔在,郝遙雪其實並不太擔心自己以後的生活,就算日子清貧一些,但是她相信叔叔支援自己讀完大學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而畢業以後,她只有努力的工作,不能再依靠任何人了……
可是叔叔見到了遙雪後,嘴唇幾近發抖後,說著:“雪雪,救救你哥吧!”
郝遙雪微微蹙起眉頭,不解地看著叔叔。
叔叔口中的哥哥,就是他的獨子郝偉波,他比郝遙雪大七歲,跟樂恩澤一樣,都是在當初爸爸持有股份的聖瑪私立高中讀過書。
說起來,他們倆個還是不折不扣的同窗呢!也許正是這份同窗之情,樂恩澤聘用了並不是很上進的哥哥做了他旗下一間公司的財務經理。哥哥怎麼了?
郝治家平日裡性子溫吞,說話不急不緩的,可現在也許是心裡發急,說話竟有些顛三倒四,但是遙雪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哥哥竟然被人收買,做起了商業間諜,不但竊取了商業機密,造成了公司鉅額的損失,還擅自修改賬目,挪用了一部分資金。
遙雪並不是太懂法律,一個高二的學生,距離那個殘酷是現實世界還算太遠,但心裡也隱約知道哥哥是闖了大禍了。
心裡雖然有些替哥哥著急,但是她還是不明白叔叔為什麼不去求樂恩澤,反過來懇求自己?
這時,樂恩澤已經坐在沙發的主位上,交疊著長腿,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綴在西裝背心上的懷錶,又合上眼皮,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說道:“郝科長,長話短說吧,我一會還有事情。”
郝治家卻覺得嘴唇上似乎墜著鉛塊,想到男人之前的提議,他怎麼會不清楚這位樂先生的心思呢!
要是放在平時,絕對會大聲呵斥回去,保護侄女的周全……可是想到兒子的境況,終於開口說道:“遙雪,你……去求求樂先生吧,他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三
說完,叔叔的眼角發溼,竟不待遙雪回答,就揉著眼兒起身快步奔出了客廳。
郝遙雪連忙也站起身來,想要跟著叔叔出去。可是叔叔連頭也不會,像逃難似的奔出了門口轉個彎兒就沒了蹤影,遙雪待要跟著出去,卻被門邊的保鏢攔了下來,並從外面把客廳的兩扇實木大門關上。
“叔叔!叔叔……”還沒來得及擴散的話語被緊閉的實木大門掩住了。
整個大廳只剩下她與他兩人。
郝遙雪慢慢地轉過身來,咬著嘴唇看著依然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在墓地哭得紅腫的眼睛,此時被氣憤填滿,就算再摸不著門道,她也覺察出此間的不對勁了。
“我……也要走了,請你讓外面的人開門。”咔嚓扭動了幾下門鎖無果後,她只能咬著嘴唇對樂恩澤說道。
那男人真是幾年如一日的可惡,這時倒是慢慢睜開了眼,看起來有些薄倖的薄唇輕啟:“你叔方才說什麼來著?不是讓你求我嗎?你就是這種求人的態度?”
雖然身處劣勢,郝遙雪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