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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斷喝一聲:“走!”說話間揮手一搠,便放倒了一人。

封俊傑只得跟著他。那人左衝右突,顯然對此地極熟,帶著封俊傑幾個閃身到了圍牆之下,縱身便跳了上去,回身拉了他一把。封俊傑提著一口氣,與他掠過數重屋頂,發覺此人輕功不在自己之下。看他一身黑衣緊襯利落,前襟及肩膀卻綴了長長一道黃色輕紗,打扮甚為古怪。鬢角烏黑,身姿修長,應該年紀不大。正尋思間兩人已奔入背靜之處,那人輕聲一笑,從牆頭跳落,回頭望著封俊傑。回頭剎那間,封俊傑只覺得像是哪裡見過,可仔細一瞧,還是個素未謀面的少年,面如冠玉,目如點漆,眉如遠山,身如玉樹,好一位翩翩佳公子,瞧著他的目光甚是熱誠,開口說話還帶著幾分靦腆態度:“封大哥。”

封俊傑感念此人救了自己,當即抱拳施禮:“多謝少俠相救,不知少俠高姓大名?”

少年公子笑道:“封大哥別客氣。在下姓佟,名叫自在。”

封俊傑讚道:“好名字。佟少俠與我素昧平生,為何要出手相救?”

佟自在看了他一眼,說道:“此處不便敘話,封大哥,前邊酒樓坐坐可好?方才那群粗人多有冒犯,小弟願為大哥置酒壓驚。”

封俊傑見他不願多說,不由得有些生疑,可料想酒樓之上人來人往,未見得自己能被做了手腳,加之對他總覺得有幾分莫名的親近,便把手裡的雙刀往地上一頓,笑道:“佟少俠真是豪爽——如此便叨擾了。”

佟自在看他順手便把兵器扔了,很是意外:“封大哥,你……你不帶著防身的東西?你不是慣使雙刀嗎?你的刀呢?”

封俊傑愣了愣。他低下頭,用腳尖踢著兩把刀的刀柄湊在一起,嘆了口氣:“刀刃都不一般長,終究不是一對兒,我要來做什麼?”說罷抬起頭來,見佟自在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覺得有些尷尬,清清嗓子道:“走走,我們上酒樓去。”

佟自在抿抿嘴唇,像是要說什麼,終於還是打消了念頭。他小小年紀,倒像是有些什麼先入為主的心事,封俊傑自己正在感慨,也就沒有注意。沉吟間佟自在也把手上的刀一扔,說道:“封大哥隨我來。今日你重出江湖,咱們喝上兩碗。”

封俊傑哈哈一笑,想到那些鏢客們,又感沒趣兒,搖了搖頭。佟自在也很乖覺,見他興致不高,便道:“那些人如何入得了封大哥的法眼。封大哥,你有心事?”

封俊傑怔了怔,信口應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說得沒頭沒尾,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佟自在聽了卻不覺得怎麼,答道:“雖說酒入愁腸愁更愁,也總比隱居江湖、隱姓埋名的好啊。封大哥,這邊請。”

此時兩人已經踏入酒家,門口挑一簾兒迎風招展,上書“摘星樓”三個大字。夥計拉著長聲恭迎貴客,看到封俊傑衣著寒素,皺了皺眉,再看佟自在衣著考究,心上一喜,態度也和氣得多了。佟自在也不理會夥計,自顧自拉著封俊傑上了二樓。

樓心池座中有人賣唱,琵琶彈得錚嗡錚嗡響,嗓子也不怎麼高明,卻正是唱到激揚之處:

“班定遠飄零玉關,楚靈均憔悴江干。李斯有黃犬悲,陸機有華亭嘆。張柬之老來遭難,把個蘇子瞻長流了四五番:因此上功名意懶……”

佟自在皺皺眉頭道:“這裡真吵,我們尋個雅座去吧。”說著看向封俊傑,只見他聽著曲子,動也不動,竟好像出了神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 章

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來訪的那些假裝成武林中人的生意人大肆宣傳的緣故,太湖邊天水村愈發熱鬧。訪客們的膽子越來越大,路走得越來越熟,有呼朋引伴多次前來的,有十天半個月在門口蹲點的。

“又是你們。”

每天早上雷少俠從他的小院望出去,都可能看到幾張已經看熟的臉龐,哭笑不得。訪客滿面發光地湊上前來,隔著籬笆遞給他一沓子信箋。有的是送他留念,有的是要他簽字。少俠經常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信手就籤,然後看著眾人分揀推讓,漫天花箋錦字飛舞。長此以往,他學會了一邊習慣性抱怨“讓我籤這麼多啊”一邊埋頭寫字,還研究過人太多的時候如何迅速跑路。這麼一來,書法和輕功倒像是都有進境。

對此,雷力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自從封俊傑離開,他一個人獨居,此番心境和他斷臂埋名時又不同。那時的他,做小夥計的他,是“並不快樂”。而現在——快樂固然與他不沾邊,可是連不快樂他都不敢多想。什麼感情都像是隔了一層,只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