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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李大伯更加苦惱,“最近村裡人出門也覺得奇怪。好像外間的道路,多了不少探頭探腦的人。若說是衝你來的,倒是有點奇怪——他們怎麼不進來找你?”

雷力覺得不妙:“是些什麼樣的人?”

“誰知道呢,估計都是會功夫的吧,一臉兇相,也不跟人搭話,板著臉跟鋪頭一樣耍威風。”

看來不是來挑戰的。也不是來耀武揚威胡作非為的。搜查……這裡又有什麼好搜?雷力想不出。若是要來害我,也犯不著在村子外頭轉悠。他現在有些後悔,沒把那些挑戰書留下來看看名頭,或許能有些線索。如今怕是都被鄰居當做引火的紙頭了吧。

他就此存了心事。鄉居無事,睡得都早,他和衣躺在黑暗中,翻來覆去,決心還是出村探探虛實。這方土地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容留了他,保護了他,甚至,溫暖了他。他不能不報恩。就在他起身之際,聽到一陣歌聲自遠而近,就著月色,這本來頗有幾分意境——如果不是伴隨著村裡各家各戶好事狗兒的狂吠……

“昨夜江濱傳鐵笛,風過曲廊月又西。明珠不解翻化淚,世事紛披亂如棋……”

歌聲一停,柴門輕輕響了兩聲。想來為了追求完整的戲劇效果,那人愣是在門口唱完了整句才敲的。不過雷力沒這麼刻薄。他本人只是粗通文墨,對一切掉書袋的舉動都有一種純樸的敬意,當下只覺得來人“學問不錯”。他迎出門去。

一個布巾短褐的中年人站在門前,衝雷力笑吟吟地點頭:“你來了?”

一般人聽了都會覺得欠通,雷力倒是渾然不覺,嗯了一聲。

“這個人,你認識嗎?”來人將手中一張圖舉起來,趁著月色亮給他看。雷力像是被燙了一下,暗中打了一個激靈。那正是封俊傑。坐在板凳上,面前一罈老酒,頭頂一方殘月。身形很是落寞。

“他有麻煩了?”

“他還好,有麻煩的是你。”來人回答。此時為了增加說服力,他才突然想起沒有自我介紹:“哦對了,我叫溫巨生,就是武林月報——”

“——寫文章的那位?”雷力介面說。

“你知道啊?”溫先生挺意外,“我以為你看不到這個。”

“嗯。”雷力沒說是從包胡餅的紙上看到的。那張紙後來在村民手中傳了個遍,大家紛紛表示溫先生學問真高,故事寫得真好看。溫先生也沒追究,自顧自往下問:“你前些日子傷了個人,你可知道他是誰?他就是鵬舉鏢局的少鏢頭。以前給你下過拜帖——也就是挑戰書吧。沒印象了?”

雷力想,果然……那些紙頭還是不應該都給燒了的。

“那少鏢頭功夫平常,人品更是不值一提……鏢局子似乎也沒什麼名聲。可那鏢局本來就是給他開著玩兒的,順帶幫他自家押送私鹽還有一些不見光的貨。他家勢力很大,還勾結官府,連‘岳家槍’的掌門都要讓他三分。如今你差點卸了他一條臂膀,只怕他不能容你喲。”溫先生興致勃勃地說。倒不是他幸災樂禍——所有喜好奇峰突起的小說家可能都有這樣的通病。

“那麼……村外佈置的那些人手就是他的手下。”

“不錯。”

雷力揚起了頭,嘴角一抿:“這算什麼,我就在這兒,也跑不了,派人盯著我幹嗎?”

溫先生望著他笑道:”你方才這一揚頭,還真像是當年的‘鴛鴦刀’啊。”

雷力微微苦笑:“現在只剩下單刀了。”

溫先生說:“現在也不是你單刀赴會逞英雄的時候。那少鏢頭知道敵不過你,廣為調派人手,聲稱要夷平天水村。到了這份兒上,你一個人能有什麼作為?他日此地必成血海,你不如早作打算,遠走避禍為上。”

雷力心想這先生也太小看自己了,憤憤然地說:“讓他們走。讓村裡的人都走。我沒地方去,我一個人在這兒。”

溫先生笑道:“這話是好聽啊——可他們殺了你,村民們也走不到哪兒去。就算他們逃了,丟了土地家業流離失所,你於心何忍?不要說這樣不明白的話了。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你就沒半個故舊知交?某不才,江湖也有些熟人,讓我代為傳信如何?”

雷力沒有馬上回答。半晌方說:“先生你能到這裡,自然沒有功夫也有些來歷。若是能平安出村,我就不送你了。”

溫先生道:“這逐客令還挺溫和,多謝多謝。不過你究竟如何打算,還請賜教,也不枉我特為走這麼一遭。”

雷力道:“先生好心提醒,我由衷感激。我……我有師兄弟。他們……很久沒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