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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的事情,他這苦頭,要吃多久呢?一月,一年,還是一生?

當初對他們除下面具,對他們是不是一件好事呢?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但文森既然動了心,便少不得要受些傷,他便得自己為自己的受傷負責,是不是就好如不該怪罪金子的誘惑,而是應該省悟自己的貪婪妄想?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無愛然後能無憂無怖。

但人有七情六慾,天性使然,又該如何超脫?知易行難,知易行難,許多道理誰不懂得,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如是遇見了,沉溺了,便是再寫幾萬遍“無情不似多情苦”與“多情卻被無情惱”又奈之若何?

東方不敗眉頭微蹙,神色略有悵然,自己歷經許多奇事,帶著前世的記憶附在今生的年輕身體裡,天下間或許再也沒有比他更奇特的人了,看盡繁華塵世種種,見慣人心世情這般,他總是心若止水,波瀾不驚。

但人生在世,誰又能事事料到往後之事,他現在還是心靜若雪,沒有為誰心動,他的經歷亦註定了他難以再為誰而心動,那樣的年少情事,應是於他無關的吧,他喜歡就這樣在清冷之中的平淡,自由逍遙無人羈絆,若能有幾個知心人更佳,現在就有了一個不是麼?但誰又怎麼能保證他能一直這樣下去呢?看來這世上終是不會有事事如意的人,不會有次次如意的事,鳳凰之血,能順利拿到嗎?

正文第二十七章心下一動

涼的碧波清水流繞過東方不敗,滌盪去他身上的輕塵清涼舒爽之感,他的思緒漸趨平靜,心境亦慢慢清淨以至空明,像是一切凡塵喧囂都已離他遠去,全部喜怒哀樂皆漸虛無湮滅,他似乎忘卻了前世今生,他彷彿遺忘了天地萬物,如若萬丈紅塵皆已不沾他身,他的神色無悲無喜,不嗔不怒,留住的,僅餘一片空靈平靜。

忽然之間,一團流火光影打破了這份寧靜,它於胭紅月色間劃過,在越過東方不敗的頭頂時丟下一件什麼東西,然後停在碧潭旁的亂石之上,正是先前與東方不敗追逐嬉鬧的小火雀。

天上掉下東西來,東方不敗星眸微睜,右手斜斜向上伸出接住,懶懶凝神一看,卻是一串硃紅果子。那串果子僅是小指大小,約略有二十來個,個個凝實飽滿盡綴枝頭,顏色又硃紅可愛,倒是令人有一嘗為快之感。

看到停落在潭邊岩石上的小火雀正在啄食另一串硃紅果子,東方不敗也摘取了一枚小紅果子放入口中,輕輕一咬,味道卻實在談不上美味,辛辣中帶著苦,如嚼椒葉,滿嘴生澀。

東方不敗不覺一笑,這果子大概是那隻靈異的火雀為酬勞自己這個陪它玩了半天追逐遊戲的玩伴而帶來的,只是這些硃紅小果子對那火雀來說是世間難得的美味,對人類而言卻是未必了。

我之蜜糖,他之砒霜。同樣的東西。對不同地種族,甚至不同的人來說,意義價值都是不一樣的,他人的生活我不屑一顧,我的追求別人又何嘗明白?只有自己喜歡的,才是適合自己的。

“還是你自己享用吧。”東方不敗莞爾而笑,把手裡的那串硃紅果子拋還給尚在急急啄食果子的火雀,轉身一顧,把頭臉整個都沉入了清碧潭水裡。讓爽涼地流水完全浸沒了自己。

小火雀展翅一振,有若離弦之箭疾飛而起,穩穩地將東方不敗扔過來的那串硃紅小果抓在嫩紅小爪中,然後又輕輕的降落在方才啄食果子的地方。

它側歪著小腦袋。唧唧地叫了兩聲,奇怪的看了已經完全沒入水中的東方不敗一眼,似是不能理解他怎會把美味的小果子拋還給自己。

不過見得東方不敗不願領它地好意,它也不再多加理會。樂得有更多的美味果子享用,又開始低頭啄食起放在石頭上的硃紅色小果子來。

半響之後,東方不敗破水而出,映著幽幽月色波光。開始細細的拭洗起來,他地臉猶帶著水漬,水珠一滴一滴的墜落在水面上。溼溼的黑髮披在腦後。此時他並沒有戴著面具。但小火雀地審美觀顯然是和人類不一樣地,雖然察覺他地面目有些變化。卻也沒有怎麼在意,在東方不敗出水時看了一下便繼續津津有味的啄吃著它地美味果子。

潭水很涼爽,在炎炎夏夜,在這滿目皆硃紅的火舞森林裡,這一汪水光影綽的清涼潭水尤顯稀罕難得,水面瀲灩,幽微銀光星星點點,摻和胭紅月光愈顯光幻夢離。泡浸在涼涼的清水之中,東方不敗覺得甚是愜意宜人,仿若一切煩惱不快都會隨著潺潺流水漂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