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跟我耍花招,小鬼!”
“我不懂——”傑克開口,與此同時他瞄見掛在椅背上的那把老式機關槍,再次想起那架墜毀的福克…沃爾夫戰鬥機。一塊塊記憶在他腦海中拼湊成形。“不是——我不是納粹。我是美國人。所有這一切在我出生以前很久就結束了!”
滴答鬆開傑克的鼻子,鼻血立刻流下來。“你早該這樣回答我,就不會受這麼多痛苦了,傑克·錢伯斯……但是至少現在你已經明白我們這裡的規矩了,對不對?”
傑克點點頭。
“哎,很好!我們就從簡單的問題開始。”
傑克的眼神又瞟向那處通風口。他剛才看見的東西還在那兒,不是他的想像。兩隻鑲金邊的眼睛正躲在鉻合金的通風網格後面。
奧伊。
滴答一巴掌扇上傑克的臉,傑克向後面蓋舍的方向跌過去,蓋舍立刻又跟著補了一腳。“現在是上課時間,親愛的,”蓋舍輕聲說。“別走神!千萬別走神!”
“我和你說話的時候要看著我,”滴答說。“我要你尊重我,傑克·錢伯斯,否則我就要你的小命。”
“是。”
滴答的綠眼睛閃著危險的光。“是什麼?”
傑克努力把一堆問號和突然升起的希望拋在腦後,急忙搜尋答案。浮現出腦海的居然是他自己的成長搖籃……換句話說,派珀中學。“是,先生?”
滴答微笑起來。“這是個非常好的開頭,孩子,”他邊說邊把手撐在大腿上前傾過來。“下一個……什麼是美國人?”
傑克開始解釋,同時用盡全力抑制自己不再向通風口方向瞥去。
29
羅蘭把手槍塞回槍套,兩隻手放在圓形閥門上用力旋轉。閥門紋絲不動。他倒也不是沒預料到,可現在面臨的問題就嚴峻了。
奧伊站在他的左腳邊,焦急地仰著頭等待羅蘭開門,等待衝進去解救傑克。槍俠但願一切能這麼簡單。他們站在外面等裡面的人出來肯定不行;這樣的話也許要等上幾個小時甚至幾天之後屋內的戈嫘人才會想到再次使用這個出口。槍俠在外面等待的當兒,說不定蓋舍和他的朋友正在考慮活活剝掉傑克的皮。
他湊近鐵門,但是什麼也聽不見。他對此也並不意外。很久以前他就見識過這種門——你不能用槍打斷門鎖,你也絕對無法聽見裡面的動靜。也許只有一扇門;也許會有面對面兩扇,中間隔著真空層。但是某個地方一定會有按鍵能夠啟動鐵門中央的閥門開鎖。如果傑克能夠著那個按鍵,一切就好辦了。
羅蘭明白他並不完全屬於這個卡-泰特;他猜甚至奧伊都比他更清楚這個聯盟的核心秘密(他懷疑這頭貉獺在地道跟蹤傑克時依賴的並不完全是嗅覺,畢竟那裡的汙水一直在流動)。但無論如何,在傑克試圖進入這個世界的過程中他的確幫上了忙。他當時能夠看見……而當傑克努力尋找掉地的鑰匙時,他能夠發出訊息。
但是這回如果要再發出訊息,他必須非常小心。最好的情況是戈嫘人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最壞的情況則是傑克錯誤地理解了羅蘭的訊息而做出什麼傻事。
但是如果他能看見……
羅蘭閉上雙眼,將所有精神集中到傑克身上。他想著男孩的眼睛,然後把他的卡送了進去。
起初什麼也看不見,可最後終於出現了一些影像。那是一張臉,金灰色長髮披散在臉龐四周,綠色的眼睛在深陷的眼眶裡熠熠發光,就像山洞裡的點點火光。羅蘭立刻意識到這就是滴答老人,死在飛機裡的巨人是他的祖先——這個事實很有意思,但對現在的局面沒有任何實際價值。他想越過滴答老人看看屋內的其它部分和其他人。
“傑克。”奧伊輕聲叫了一下,彷彿提醒羅蘭現在打瞌睡不是時候也不是地方。
“噓。”槍俠回答,並沒有睜開眼睛。
但是沒有用。他看見的景象都很模糊,大概因為傑克的所有注意力都完全放在了滴答老人身上;其他人、其它事物都像從傑克眼角瞄到的裹著灰霧的影子。
羅蘭睜開眼,左拳輕輕砸在了攤開的右掌掌心。他知道能再努力、看得更多……但那樣可能會讓傑克知道他的存在。這就會有危險。蓋舍肯定會嗅出蛛絲馬跡,而即使他沒有,滴答老人也會發現。
他抬頭看了看上面狹窄的通風管,又低頭看了看奧伊。很多次他都想知道奧伊到底多聰明;現在看起來他馬上就會找到答案了。
羅蘭伸出健全的左手,手指滑進最靠近艙口的那個通風網格的鋼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