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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分鐘,也許……之後就是地動山搖的大爆炸,地板震動,杯子從架子上震下來,有時甚至窗玻璃都會震碎。但沒有人見過任何火光,就彷彿這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爆炸。”

埃蒂用手指輕輕碰了碰蘇珊娜的肩膀,等她轉過身,他的嘴唇吐出兩個字:音爆。這很瘋狂——他從沒聽說過任何火車能趕上音速——但只有這樣解釋才說得通。

她點點頭,揹回身去。

“這是惟一一件我親眼見過的中土先人制造的機器,”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如果這不是魔鬼的傑作,那這世上就沒有魔鬼了。我最後一次親眼看見它是在我和梅熙結婚的那個春天,那已經是六十年前了。”

“七十年。”泰力莎姑母權威地更正。

“而那列火車開進城裡,”羅蘭說。“從我們來的方向……從西方開來……從森林開來。”

“唉,”一個新的聲音出乎意料地響起,“但是還有一列……一列從城裡開出的……而且也許那列還在執行。”

12

他們回頭看見梅熙站在教堂與餐桌間的花壇邊,正伸出雙臂,慢慢循聲走來。

希連忙慌張地站起身,奔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她的手臂挽住他,兩人站在那裡就好像世上一對年紀最大的新人。

“姑母讓你在裡面喝咖啡的!”他說。

“早就喝完了,”梅熙回答。“味道太苦,我可不喜歡。而且——我也想聽聽你們聊天。”她顫悠悠地抬起手,指向羅蘭。“我想聽聽他的聲音。清亮動聽,他的聲音。”

“我乞求您的原諒,姑母,”希稍顯恐懼地望著這名老嫗。“她一直神不守舍,這麼多年從未好轉。”

泰力莎姑母瞥了一眼羅蘭。羅蘭微微點點頭。“讓她過來加入我們吧。”她說。

希邊責備邊牽著她走過來。梅熙只是倔強地抿著嘴,扭過頭,空洞的眼神越過他的肩膀投向遠方。

等希扶她坐穩,泰力莎姑母傾過身子問道,“現在你要說些什麼,女士,或者剛剛你只是隨便說說?”

“我聽得一清二楚。我的耳朵就像從前一樣敏銳,泰力莎——更加敏銳!”

羅蘭伸手摸摸腰帶,從裡面掏出一個彈藥筒,手一揮向蘇珊娜擲過去,蘇珊娜正好接住。“是嗎,女士?”他問。

“當然,”她扭身面向他回答,“足夠敏銳,能聽見你剛剛扔了個東西。扔給那個女人,我猜——那個棕色面板的女人。一件小東西。是什麼,槍俠?餅乾嗎?”

“差不多,”他微微一笑。“你的確聽得清楚。現在跟我們說說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另外一列單軌火車,”她說,“除非這是同一列火車,執行不同線路。要麼就是另外一列火車執行不同的線路,兩者都有可能……無論如何,那是七、八年以前了。我以前一直能聽見火車呼嘯地開出城市,開向遠處的荒原。”

“胡扯!”白化病兄弟中的一個脫口而出。“沒有任何東西開去荒原!那兒什麼都活不成!”

她轉過臉面向他。“火車是活的嗎,蒂爾·塔德貝里?”她反問。“機器會生病、咽痛、嘔吐嗎?”

埃蒂想說,呃,有一頭這樣的巨熊……

但他又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暫時不要插嘴為妙。

“那麼我們一定也能聽見,”另一個兄弟仍舊激動地堅持。“那種希一直說的巨大爆炸聲——”

“這列火車沒有爆炸聲,”她承認道,“但是我能聽見另一種聲音,就好像霹靂在近處閃過後傳來的低沉嗡鳴。當勁風從城市裡吹過時我就能聽到這個聲音。”她抬起下巴,又補充道:“我也的確聽到過一次爆炸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就是那天晚上查理暴風來襲,差點兒掀翻了教堂的尖頂。當時那爆炸肯定距離這裡有兩百輪距,也許兩百五十輪距也說不定。”

“瞎說!”雙生兄弟齊齊反駁。“你肯定吃錯藥了!”

“如果你再不閉上你的臭嘴,比爾·塔德貝里,我會把你吃了。而且你怎麼能對女士這樣說話?怎麼——”

“好了,別說了,梅熙!”希大聲阻止,但是埃蒂並沒有在意鄉野草夫間的口角,梅熙說的一切在他聽來還有些道理。當然不會有音爆,起碼一列從剌德城裡開出的火車不會有;確切的音速他記不大清,但是大概在每小時六百五十里左右。一輛剛剛啟動的火車不可能達到這個速度,而等它加速超過音速時,肯定已經離得很遠,超過耳力所及了……除非條件恰好適宜,好比梅熙說的查理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