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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隨後的葬禮準備。他們坐在這裡也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她在唱歌。所有的歌,似乎都是埃蒂一路上唱過的。一首是《生來奔命》。另一首是《稻穀歌》,是卡拉·布林·斯特吉斯的歌謠。

“我們必須要出發了,馬上。”羅蘭說道。他的手又放在了臀上,輕輕揉按著、揉按著。剛才傑克看到他從包袋裡(天知道哪裡來的)拿出一瓶阿司匹林,幹吞了三片。“錫彌,你會送我們過去嗎?”

錫彌點點頭。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長椅子這兒,靠在丁克身上,直到現在也沒有人得空細看他腳底的傷。和其他事件相比,他的腳傷似乎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確,如果錫彌·魯伊茲今晚會死去,那隻會是由建立一扇連通雷劈和美國的門洞而造成的。再來一次傾盡生命力的意念移動,很可能要了他的命——還需要去在意他腳上的擦傷嗎?

“我會盡力的。”他說,“我會用盡我的全力,我會的。”

“幫我們偷看紐約的那些人也會再次伸出援手的。”泰德說。

為了能窺探一眼楔石世界之美國的當下時間,泰德想出了最佳方案。他、丁克、弗萊德·沃辛頓(看似銀行家的矮胖男人)和丹妮卡·羅斯特夫都曾在紐約待過,也都能在腦海中重現時代廣場的清晰圖景:燈光、人群、電子影畫字幕……以及最重要的,巨大的新聞播報螢幕,能向螢幕下方的人群滾動播送每日的即時新聞,大約每隔三十秒鐘就從百老匯街到四十八街環繞一圈。錫彌創造的窺視洞足夠久,他們得知:聯合國專家小組正在科索沃搜尋阿族人的集體墓穴;副總統戈爾在紐約市花了一整天時間為競選總統拉票;儘管“火箭人”羅傑·克萊門斯勇奪十六分,但揚基隊還是在前一夜的比賽中輸給了得克薩斯遊騎兵隊。

在其他人的協助下,錫彌可以讓這個門洞堅持得更長久一點(其餘的人帶著一種飢渴的驚訝,瞪大眼睛遙望著紐約夜晚熙熙攘攘的人流勝景,不再是斷破者,而是洞開者、看者),直到沒必要堅持這樣做為止。在棒球賽的得分表之後,巨大的電子螢幕上就顯示出正在他們眼前流逝的日期和時間,鮮亮的黃綠色電子數字足有一層樓那麼高大:一九九九年六月十八日下午九點十九分。

傑克本想張口問他們怎麼能確認自己是在觀望楔石世界,也就是斯蒂芬·金只有不到一天好活了的那個世界呢?但他忍住了沒有問。答案就在於那個時間,笨蛋,答案如往常一樣:九點十九分各數字加起來也是十九。

13

“那麼,你們看到紐約時間是在多久以前?”羅蘭問。

丁克算了算,說:“該有五個小時了,至少。當時是換班號角響起來的時候,太陽沒了,晚上來了。”

也就是說,那一邊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傑克也用自己的手指掐著小時默算了一遍。現在,思想變得很艱難,因為始終想著埃蒂,連最基本的加減法都變得緩慢了,但他也發現:只要他努力試一下還是可以辦到。只不過,你不能指望只過去了五個小時,因為時間在美國那邊過得更快。情況可能有所改善,因為斷破者已經不在破壞光束了——它可能已經自我修復了——但也許還沒那麼快。眼下,那裡的時間可能還會跑得很快。

而且,還可能突然跳躍一下。

六月十九日的清早某一時刻,斯蒂芬·金還坐在辦公室的打字機前,像幅畫兒般美好,接下來……砰!晚上就躺在附近的殯儀館裡,八個小時、乃至十二個小時一閃而過,他那些悲痛的家人在燈光下坐成一圈,想要商量金先生會喜歡哪一種葬禮,卻總是違揹他的遺囑;說不定甚至會商量要把他土葬在何處。那麼,黑暗塔呢?斯蒂芬·金版本的黑暗塔呢?或是乾神的版本?或是純貞世界的版本?就將永遠失去,所有這些版本。那麼,你聽到的聲音又是什麼呢?啊哈,一定是血王在笑,笑啊笑啊,不知道在迪斯寇迪亞的什麼地方笑個不停。說不定,還有那個蜘蛛男孩莫俊德,跟著血王一起狂笑。

自從埃蒂死後,終於有了悲痛以外的思緒進入了傑克的大腦。那是一陣微弱的鐘表走動的響聲,就像是羅蘭和埃蒂測試鬼飛球時的響動。就在他們把鬼飛球交給黑李嗣去埋伏之前。那是時間的聲音,而時間從來都不是他們的朋友。

“他說得對。”傑克說,“我們必須趁早走。”

泰德:“蘇珊娜要不要——”

“不!”羅蘭說,“蘇珊娜要留在這裡,你們也要幫助她安葬埃蒂。同意嗎?”

“好的。”泰德答,“那是當然的,只要你們開口。”

“如果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