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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理由工作到很晚。他們都會享有長久而富饒的生命。

在這間高挑明亮、迴盪著腳步聲的大廳的正中央,昂貴的大瑰石地板到了盡頭,讓步於一小方樸實無華的深黑泥土。這方土地的四周用酒紅色的絲絨繩索圍繞起來,但羅蘭知道,即便是這些絲絨繩子也不必存現於此。沒有人會跨越邊界,沒有人會侵犯這方小小的花園,哪怕一個打算自取滅亡的坎-託阿也不敢為了博點聲名就冒死前進。這是一片神聖的土地。有三株矮小的闊葉樹,自從他離開薊犁之後就再也不曾見過這種植物,他相信薊犁的人給它取了名字:白火焰花;當然,在這個世界裡的名字也許不一樣。雖然還有一些別的植物,但只有這一種最重要。

在方形小花園的中心點,是一株玫瑰,就那麼一株。

這不可能是移植過來的;羅蘭一眼就看出來了。不。它的位置和一九七七年時一模一樣,他現在所站立之處也正是當年的空地,堆滿了垃圾和碎磚塊的一片地裡,只有一塊大牌子標出“龜灣豪華住宅區”,由米爾斯建築公司和索姆布拉房地產公司聯合承建。可現在聳立於此處的是這棟大樓,總共一百層,並且將玫瑰圍繞在其中。這裡經營什麼產業都無關緊要,不過是次要目的。

第二哈馬舍爾德廣場,是一處聖地。

6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羅蘭猛然旋身,以警覺的眼光看去。是他自己先驚慌起來。這麼多年來——也許自他十八歲之後——從沒有人可以如此悄無聲息地走近他、還拍拍他的肩膀,而他卻什麼都沒發現。況且,地板是大理石質的,他理當早就——

走近他身後的這位年輕(並且極其美麗)的女士顯然被他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但他意欲反扳來者雙肩的手卻停頓在空中,又順勢合攏拍了一聲,聲音在高高的天花板下回響,那天花板高得就像是在剌德的搖籃。這位女士有一雙大大的綠眼睛,透著機警,他絕對相信眼神中毫無惡意,但這依然很令他驚詫,他竟然沒有聽到一絲動靜——

他低頭瞥一眼女士腳上的鞋子,便大約明白了一半。她穿的那種鞋他從沒見過,厚厚的鞋底似乎是用泡沫做的,鞋面和鞋幫似乎都是帆布的。這雙鞋走在堅硬的地面上,幾乎可以和鹿皮鞋相媲美。至於這位女士——

當他端詳起她的容貌,不禁產生雙重的確定感:第一,用卡拉·布林·斯特吉斯人的俗語來說,他覺得“看得出她上哪條船”,意思便是:似曾相識;其次,他從她臉上看出來:在這個世界、這個特殊的楔石世界裡,槍俠也是一支特殊的種族,而她正好遇上了其中一員。

還有什麼地方比看得到這朵玫瑰的這地方更適於這種不期而遇呢?

“我在您的臉上看得到您的父親,但不太確定他的名字,”羅蘭低聲說,“告訴我他是誰,請求您。”

女士一笑,羅蘭差一點就能想起她父輩的姓氏了。可話到嘴邊又不見了,這種事情經常發生:記憶是很害羞的。“您從未見過他……儘管我可以理解您為什麼認為和他相識。我會告訴您的,如果您願意,但現在我要帶您上樓,德鄯先生。有人想……”她看起來很自覺,似乎有人已經指導她該使用哪個特定的詞彙,而她恰好覺得那個詞兒很好笑。笑容在她的嘴角泛起,碧綠的大眼睛嫵媚地挑上去;這表情好像在說,要是有人對我開了個玩笑,那就不妨樂樂吧。“……有人想和你聊聊。”她說完了。

“好的。”他說。

她輕輕地碰觸了一下他的肩,示意他在原地停留片刻,“我奉命確保您讀過光束花園的符示,”她說,“您願意嗎?”

羅蘭的回答聽上去幹巴巴的,卻仍然帶了一絲歉意。“只要能讀,我當然願意,但一直以來我都看不太懂你們的文字,雖然我一到這邊就能說出話來。”

“我認為您可以讀懂這個,”她說,“試試看。”接著,她又輕觸他的肩頭,指示他轉過身,面對大堂中央的那小塊方土——那可不是用小推車從什麼富饒的花園裡搬運來的泥土,他當然知道,那是這地方切實存在的泥土,也許曾被耕種過,但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別的改變。

他看著花園中掛著的一塊黃銅標牌,一開始,他看不出什麼門道,就和任何商店櫥窗上的文字、或是“雜誌”封面上的字元沒啥兩樣。他想說明這種情況,並要求這位面善的女士替他念出來,就在這當口,字元變幻了,變成了薊犁的高等語。於是,他能讀懂上面寫了什麼,輕而易舉。讀完了之後,黃銅牌上的文字又變回了原樣。

“有趣的小把戲。”他說,“它是否能對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