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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本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斷破者。”

這不算是回答,但傑克不願意再問下去了。況且,當一個出色的斷破者——想到這個,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不知道嗎?”羅蘭問,“如果我就像埃蒂說的那樣氣得發瘋,你怎麼會不知原因呢?”

“我可以看,但那顯得不太禮貌。”不僅如此。傑克依稀記得《聖經》裡有這樣一個故事:諾亞上了方舟,和幾個兒子等待洪水到來。有一個兒子走到醉倒在床上的父親身前,嘲笑了他。上帝為此詛咒了這個兒子。偷窺羅蘭的思緒固然不完全像是諾亞的兒子趁父親醉睡時的嘲笑,但也差不多了。

“你是個好孩子,”羅蘭說,“善良忠厚,真的是。”雖然槍俠說這話時彷彿神思恍惚,可傑克此刻只覺得死而無憾。從空中某處傳來嘀嗒嘀嗒的聲音,在廣漠的地界泛起空曠的迴音,突然間,特效的陽光穿插出來照耀著底凹-託阿。片刻之後,他們隱約聽到了音樂聲:“嗨,裘德”,那是專為自動電梯和超市設定的背景音樂。時辰一到,便要陽光普照。斷破者們的新一天就這麼開始了。傑克揣測著,儘管太陽有起有落,山下的破壞光束的“大業”卻從未真正停止過。

“我們來做個遊戲吧,就你和我。”羅蘭建議說,“你試試進入我的頭腦,看看我在生誰的氣。我呢,會盡力阻止你。”

傑克稍稍變動一下坐姿,說:“羅蘭,聽上去不像是個好玩的遊戲。”

“別管好玩不好玩,我和你噹噹對手吧。”

“好吧,如果你真想這樣。”

傑克閉上雙眼,召喚出羅蘭那疲倦萬分、長出硬胡楂的臉龐的樣子。還有明澈深邃的藍眼睛。就在雙眼正中央、再偏上一點的位置上,他創出一扇門——極小的一扇門,還帶一個黃銅把手——再打算扭動一下、推門進去。過了幾秒鐘,把手轉動了。但即刻又止住了。傑克使了點勁。把手再次轉動起來,但接著又轉不動了。傑克睜開眼睛,看到羅蘭的眉頭上滲出了汗珠。

“這事兒不好玩,我會讓你的頭疼加劇的。”他說。

“別擔心。盡你的全力。”

應該是不盡全力,傑克暗想。但是如果他倆不得不玩一把,他就不能故意輸掉。於是,傑克重新閉起雙眼,又看到了羅蘭那雜亂的眉宇間的小門。這一次,他使上了更大的勁兒,並指望著一下子就能推門而入。這感覺就像是掰手腕。又過了一會兒,門把手鬆動了,門開了。羅蘭咕噥了一聲,似乎一邊疼痛一邊笑出聲兒來。“我撐不住了,”他說,“眾神作證,你很強!”

傑克無心回覆。他睜開了眼睛,“那個作家?金?為什麼你被他氣得要死?”

羅蘭長嘆一聲,扔掉抽到頭的捲菸;傑克早就已經抽完了。“因為我們本該只專心完成一個任務,現在卻不得不照顧兩件大事。第二件事情會突然冒出來,這全是金先生的錯。他明明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而且,我相信他很明瞭:自己的所作所為決定了是生還是死。但他害怕了。他累了。”羅蘭撇撇嘴,“現在呢,他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們必須把他拉出來。這事兒會讓我們付出代價,很可能,非常慘痛的代價。”

“你生他的氣,就因為他害怕了?可是……”傑克皺起了眉頭,“可是他為什麼不能害怕呢?他只是個作者啊。一個講故事的高手,卻不是槍俠。”

“我明白。”羅蘭說,“但是我認為不是膽怯令他卻步,傑克,或者不止是膽怯。他還很懶惰。我見到他時就感覺到了這一點,我確定埃蒂也有同感。他看著分配給自己的工作,只覺得沮喪怯懦,所以他對自己說:‘好吧,我要找一個輕鬆點的閒差,更符合我喜好的,也與我的能力更匹配的。要是出了麻煩,他們會來救我的。他們不得不來救我。’所以,我們別無選擇,”

“你不喜歡他。”

“不。”羅蘭的回答很乾脆,“我不喜歡他。一點兒都不。也不信賴他。我以前也見識過講故事高手,傑克,他們都是差不多質地的人。他們講故事是因為他們畏懼生活。”

“此話當真?”傑克覺得這個定義過分消沉。同時,又覺得很精闢。

“當真。但……”他聳聳肩,那意思是說:事情就是這樣。

卡-倏彌,傑克想道。如果他們的卡-泰特破裂了,那就是金的錯兒……

假如應該問罪於金,那又怎樣呢?報復他?這是槍俠的想法之一;實在是個愚蠢的念頭,就好像人要報復上帝一樣。

“但這事兒我們幹定了。”傑克說完了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