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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電視螢幕,還能用,等我們快到小鎮了,就能好好看一眼已經毀了的橋。可以看到鐵軌延伸在大洞之上,但兩頭之間的距離足足有上百碼。也許還不止呢。我們也能看到鐵軌下的支柱。那還沒有受損。快到那裡時,列車慢了下來,但也沒慢到可以讓我們跳下車。況且那當口也沒時間了。誰跳車誰就得死。我們就繼續前進,哦,我得說時速起碼有五十公里。我們的車一開到騰空於地洞的支柱上,這該死的東西竟然嘎吱嘎吱地狂響。也可以說是鬼哭狼嚎,要是你讀過詹姆斯·瑟伯的書就能明白,當然你沒有讀過。列車在奏樂。就好像布萊因那樣,你記得嗎?”

“記得。”

“但我們能聽到支架準備好了讓列車透過。一切都開始搖來晃去。有聲音傳來——十分冷靜流暢——說:‘我們正在經過一小段險路,請各位落座。’丁克拉著那小姑娘,丹妮·泰德也握住我的手,說:‘夫人,我想告訴你的是,認識你我真的非常高興。’接著,列車突然嚴重地傾斜了一下,力道太大,差點兒把我顛出座位——要不是泰德一直拉著我,我就飛出去了——所以我就想,‘就這樣了,我們玩完了,請求上帝讓我先死去,不要等到了下面讓不知道什麼東西把我活生生咬死’,大概過了一兩秒吧,我們開始往後退。往後退,羅蘭!我看得到整輛車——我們就在火車頭後面的車廂——往上仰。還有難聽的金屬摩擦聲。再後來,託皮卡之魂,這輛又老又好心的車便全速衝刺。說起那老一輩人,我知道他們做了很多大錯特錯的事,但他們製造的機器真是他媽的有種!

“接下去,我只知道我們滑行著開進了車站。又傳來幾句溫柔可人的寬心話,這一次是叫我們看看座位四周有沒有遺落什麼,提醒我們帶上所有的私人物品——就是裝備,你懂了吧。就好像我們坐在該死的TWA飛機上,正要降落在愛德懷德機場!直到我們走出月臺,才發現列車最後九節車廂都不見了。感謝上帝,車裡沒有人。”她衝著街道盡頭惡狠狠(但心有餘悸)地看上一眼。“但願下面的那些東西嚼車皮嚼到噎死。”

說完,她似乎眼睛一亮。

“但有件事情還不錯——按照時速三百公里來算,這是託皮卡之魂眉飛色舞地通告的,我們一定甩掉大蜘蛛,把他留在沙漠了。”

“我不看好。”羅蘭說。

她喪氣地翻了個白眼,“別對我這麼說。”

“我要說。但是,到時候我們再對付莫俊德,我覺得不會是在今天。”

“好極了。”

“你們是不是又下了道根?我猜想你們一定是走了那段路。”蘇珊娜的眼睛又瞪圓了。“是不是很了不起?中央公園好像變成了美國斯蒂克維勒的火車站。你花了多長時間找到出來的路?”

“要是隻有我一個人,我會困在下面,直到現在也出不來。”羅蘭坦誠地說,“奧伊找到路出來的。我估計它是追隨著你的氣味。”

蘇珊娜想了想。“也許是他。傑克的氣味,很可能。你有沒有走過一條寬敞的走廊,牆上的標語上寫著:出示橘色通行證方能透過,拒不接受藍色通行證?”

羅蘭點了下頭,但牆上稍稍褪色的標語對他來說幾乎毫無意義。羅蘭在狼群一開始群攻而上時就已認出了這條走廊,因為他看到了廊盡頭那兩匹紋絲不動的機器馬,其中一匹已面目全非,只看得見一團亂麻般的電線,他還看到了那隻令他記憶猶新的軟拖鞋,用橡膠切割成的粗糙製品。是泰德或是丁克的,他覺得是;錫彌·魯伊茲顯然已經穿著拖鞋下葬了。

“那麼,”他問,“你們下了火車——你們有幾個人?”

“五個,不算死去的錫彌。”她說,“我,泰德,丁克,丹尼卡·羅斯托夫和弗萊德·沃辛頓——你記得弗萊德嗎?”

羅蘭點了下頭。一身西裝,像銀行家一樣。

“我把道根的地圖給了他們,”她接著說,“盡我所能吧。那些床,他們在那些床上偷走、抽走孩子們的大腦,米阿還在另一張床生下了她的小怪物;連線法蒂和紐約迪克西匹格的單向門還能用;也跟他們說了說奈傑爾的小房間。

“泰德和他的朋友們看到滿是門的圓形大廳時,都驚呆了,尤其是在看到有一扇門能直接通到一九六三年的達拉斯,也就是肯尼迪總統遇刺之地時就更吃驚了。我們在下面兩層還找到另一扇門——大部分走廊都在地下二層——那扇門通往福德劇院,也就是一八六五年林肯總統遭到暗殺的地方。甚至還有劇目海報,就是布斯開槍時林肯正在看的那出戏——《我們的美國表親》。都是些什麼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