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請求你的原諒,”羅蘭說,“時間緊迫,如您所言,我們都感覺到了。斷破者們知道他們都被喂什麼吃嗎?為了增強能量,他們要吃下什麼東西?”
泰德一屁股坐在岩石上,遠眺泛著寒光的鐵軌蛛網。“這和被他們帶去車站的孩子們有關,是嗎?”
“是的。”
“他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泰德沉重不堪地說下去,“不是很清楚。我們每天都要被迫吃下幾十種藥片。他們早上來、中午來、晚上再來。有一些是維他命。有一些藥片無疑可以讓我們更聽話、更馴服。我運氣不錯,可以把藥物從我體內清除出去,還有丁克的、斯坦利的。只是……為了讓這種清瀉起作用,槍俠,你必須先想讓它起作用。你明白嗎?”
羅蘭點點頭。
“我為這件事情想了很長時間,他們肯定還給了我們一些……我不知道……腦力增強器……可是還有那麼多藥片,根本不可能區分哪個是哪個。哪一種會讓我們變成食人族,或是吸血鬼,或者兩者兼備。”他停頓下來,垂頭看著那道不可能存在的陽光光柱。他向兩邊伸出雙手。丁克握住了一隻手,斯坦利握住了另一隻。
“看著,”丁克說,“這事兒妙。”
泰德閉上了雙眼。其餘兩人也同樣如此。一開始,什麼也看不見,只見這三人透過沉沉的陰暗望向塞西爾·B·戴米爾的陽光束……羅蘭知道,他們真的在看。即便兩眼緊閉著。
那道陽光漸熄漸滅了。大約在幾十秒的光景裡,底凹-託阿就像周遭的沙漠、雷劈車站以及縫-特特山坡一樣黑暗陰森。然後,那道荒謬的金色光輝又回來了。丁克長嘆一聲(並非很不滿意的樣子),向後退一步,鬆開了緊握泰德的手。片刻之後,泰德也鬆開了斯坦利,他轉向羅蘭。
“是你們辦到的嗎?”槍俠問。
“我們三個一起。”泰德說,“主要是靠斯坦利。他是能力超強的意念傳送者。佩銳綈思、低等人和獺辛族害怕的稀罕事之一,就是失去他們的人造陽光。最近,這事兒越來越頻繁地發生了,你知道,並不總是因為我們在和機械物搗亂。那機器只是……”他聳聳肩,說,“只是老化了。”
“萬事萬物都是。”埃蒂說。
泰德看著埃蒂,沒有笑容。“可是還不夠快,迪恩先生。必須阻止他們干擾餘下的兩條光束,不能再拖了,否則等於坐以待斃。丁克、斯坦利和我會盡全力幫助你們,哪怕這意味著要把剩下的人都殺死。”
“當然,”丁克空落落地一笑,“吉米·瓊斯可以那麼做,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呢?”
泰德頗有幾分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麼,又轉頭對羅蘭和他的同伴們說:“也許事情還不至於那麼糟。但是如果迫不得已……”他猛然站起來,揪住羅蘭的手臂,“我們是不是食人族?”泰德的嗓音彷彿被撕裂了般刺耳,“我們是不是一直在吃綠斗篷從卡拉帶走的孩子們?”
羅蘭沉默不語。
泰德又轉向埃蒂,“我想知道。”
埃蒂也默不作聲。
“女士?”泰德將眼光投向正跨坐在埃蒂腿上的女人。“我們已經打算幫你們了。難道你們不願意幫幫我、回答我的問題嗎?”
“知道了又能改變什麼呢?”蘇珊娜反問。
泰德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後轉向傑克。“你真的可能是我朋友的孿生兄弟。”他說,“孩子,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我也不覺得奇怪,”傑克回答,“在這裡,事情總是這樣。每一件事……嗯……都很匹配。”
“你會回答我的問題嗎?要是鮑比,他一定會說。”
所以你就可以生吃你自己了嗎?傑克心想,不吃他們,而改吃自己嗎?
他搖搖頭。“不管看上去有多像,我都不是鮑比。”
泰德沉重地嘆氣,點了點頭。“你們真是一條心,我又何必大驚小怪呢?畢竟,你們是同一個卡-泰特。”
“我們得動身了。”丁克對泰德說,“我們在這裡逗留得太久了。倒不是說要趕上查房;斯坦利已經搞定了他們該死的遙控感測器,等佩銳綈思和黃鼠狼查房時,他們一定會說:‘泰德·B一直都在房間裡。丁克·恩肖和斯坦利·魯伊茲也好好待著呢。那幾個男生都很乖。’”
“說得對。我覺得你的建議很好。但是,再等五分鐘好嗎?”
丁克不情不願地點點頭。這時,從遠方隱約傳來一陣警報聲,隨風而至。年輕人的臉上真正露出了笑意。“太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