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付給他。但是,當太陽漸漸偏向西方的天際線,藍色天空漸漸暗沉時,他明白無計可施了。懷錶的指標倒轉得更快了。很快,指標就會旋得飛快。一旦懷錶開始倒向飛旋,他就將起身。不管有沒有燃燒彈(況且,誰知道老瘋子的板條箱裡還藏著別的什麼武器呢?),他都得起身走向黑暗塔。他可以跑,可以迂迴前進,如果不得不匍匐前行也沒問題,不管用什麼方法,他知道自己若能在身首分離之前挺進一半距離就已是萬幸。
他將死在玫瑰花叢中。
“派屈克。”他喚了一聲,聲音嘶啞之極。
派屈克抬頭看他,絕望得無以復加。羅蘭注視著男孩的雙手——骯髒,傷痕累累,但卻和他自己的雙手一樣稟賦非凡——終於,讓步了。他突然想到,自己是出於驕傲才熬到了現在;他想要殺死血王,而不止是把他送到什麼虛無的空境。而毋庸置疑的是,派屈克能夠祛除蘇珊娜臉上的皰疹,同樣也就能除去血王。可是,眼看著須臾之間黑暗塔的強大勢能就將變得難以抵制,他心中縱有千萬個念頭,也只能放棄了。
“派屈克,來和我換個位置。”
派屈克聽話地照做了,小心翼翼地從羅蘭身上爬過去。現在,他處在最貼近塔路的金字塔基座邊。
“你從看遠處的工具裡望出去。把它夾在那個凹口裡——對,就這樣——看吧。”
派屈克看了,在羅蘭看來,他好像看了好久好久。此時,塔的呼喚匯成歌詠和鐘鳴誘人地襲來。終於,派屈克扭頭回來看他。
“現在,拿上你的畫板,派屈克。把那邊的男人畫下來。”這倒不是說那真的是個男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