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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飄來的氣味像是鹼腥,比淚水更苦澀。這是什麼氣味……什麼?究竟,是什麼?還沒等他想出答案,那味道就消散了,留下羅蘭在空想中揣測。

他走了進去,那始終不絕於耳——甚至在薊犁也是,只不過隱匿在他母親哼唱搖籃曲的歌聲裡——的塔之歌,終於消止了。又一聲嘆息傳來。大門隆隆合上,但他發現自己並非身陷黑暗之中。光線來自於閃閃發亮的旋狀上升的小窗,夾雜著落日的餘暉。

石頭階梯向上盤旋,梯道狹窄僅能供一人行走。

“羅蘭來了,”他呼喊一聲,聲音彷彿旋轉著升至無限。“高高在上的你如若願意,請聆聽並迎接我的到來。如果你是我的敵人,請明白我已卸下武器,決無傷害之意。”

他開始往上走。

十九級石階後,他來到了第一層平臺(此後每一層都相隔十九級石階)。一扇門在此敞開,其後是個圓形的小房間。石牆上雕刻著千萬張交疊重現的臉孔。有很多面容都是他認得的(其一是凱文·塔爾,狡黠的視線越過一本開啟的書看著他)。這些臉孔全都看向他,他聽得到他們的喃喃私語。

歡迎,羅蘭,你從遙遠的國度跋涉而來;歡迎你,薊犁的羅蘭,艾爾德的傳人。

在房間最遠的那邊還有一扇小腰門,深紅色的門簾,金線勾邊。小門之上大約六英尺高處——恰好與他的視線持平——是一扇圓形的小窗,比不懷好意的窺視洞大不了多少。這裡瀰漫著香甜的氣味,這一次他能夠辨認出來:那是母親最先放置在搖籃裡、隨後放在小床上的松香袋。那些歲月的影像無比清晰地出現,正如香氛慣常的神效;若有一種感官像時光機器一樣幫助我們回憶,那便是嗅覺了。

接著,就和剛才的苦澀鹼味一樣,香氣轉瞬即逝。

這間小屋裡沒有傢俱,但地板上放有一個東西。他湊過去撿起來。是一隻雪松小夾子,彎頭上還扎著一根纖細的藍色絲帶。很久以前他見過這東西,那是在薊犁;一定是他自己戴過的。當接生醫生剪下初生兒的臍帶,將孩子和母親正式分開時,就要用這樣的小夾子夾在嬰兒的肚臍上,等臍帶自然脫落時,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