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華卻道:“若我們不在這裡,那我們會在哪兒?是天堂仙境,還是人間地獄?身為女子生在亂世,命運從來都不是自己能掌握的。”
她輕輕一嘆,又道:“朱門大戶的千金小姐能怎樣,帝王家的金枝玉葉又能怎樣,不過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棋子,隨手可棄的玩物。都說生於富貴人家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對於那些衣不蔽體的窮人而言,帝王家就好比天上仙宮一般,過的是無憂無慮的日子,可誰又能知道其中滋味!”
李祖娥不語,只聽她又說:“富貴繁華只是一場虛幻的夢,也許當夢醒之時,才是真正的解脫。”
李祖娥嘆道:“誰叫我們都是女人,也只好認命了!”
“都是女人?”元仲華苦笑,“在這亂世之中,只要是稍微有點權勢的人都會有不臣之心。今天你坐皇位,明日就不知是誰的天下了。一個國家的滅亡,最終要犧牲的、命運最悲慘的往往都是女人。國亡家散的滋味兒我已經體會過了,我真是不想再看到那一天!”
李祖娥不知道元仲華為何會說這些,也許,她只是想發洩心中的怨憤;也許,她是在埋怨世間的不公。無論她是為了什麼,李祖娥都沒有往心裡去,只當元仲華是在對自己訴苦,道出心裡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進讒
清河王府依舊歌舞昇平,眾多歌妓舞姬的盈盈笑聲傳入耳邊,也來了不少朝廷官員、宗室親貴。
談笑飲酒間,忽見一個容貌美豔的黃衣女子在臺上獻舞,一襲黃色舞衣在昏暗的夜色之下顯得甚是耀眼。
眾人的目光皆看向臺上獻舞的美貌女子,口中連連叫好,讚歎不已。
這時,一位男子忽然開口笑道:“聽說清河王殿下的府裡熱鬧非凡,夜間生活更是多姿多彩,今日在下可真是親身領略到了!”
清河王高嶽笑道:“讓各位見笑,見笑了!”
另一名男子說道:“殿下府裡的女子各個能歌善舞,生得貌若天仙、傾國之色,真是比後宮都不差。”
站在高嶽右側的男子也笑著開口:“若論傾國之色,臺上的舞姬哪裡能比得上薛氏姐妹,只可惜離開了清河王府,到了宮裡伺候聖上。現如今薛氏姐妹甚得寵幸,聖上終日不離左右,想必聖上對薛氏姐妹很是喜愛。”
高嶽露出一瞬不悅,隨即又笑了笑,“只要皇上喜歡,即便是天仙美人,我也不會吝嗇。”
聽得此言,在場的人皆縱聲大笑。
“所謂禍從口出,你們私下裡這麼議論皇上,豈不是說皇上奪人所愛。若此言傳到聖上耳朵裡,可就有你們受的了。”
眾人聞言轉身,只見不遠處走來一名男子,他穿著一身綠袍,臉上掛著笑意,緩步向他們而來。
高嶽上前道:“平秦王殿下是何時來此,真是怠慢了。”
高歸彥笑道:“聽說這裡不僅可以欣賞歌舞,還可以看見眾多美人歌伎,所以我來湊湊熱鬧。”
高嶽也笑了笑,“平秦王殿下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府蓬蓽生輝啊!”隨即看向眾人,又道:“既然各位光臨寒舍,就盡情享樂。今日不僅有歌舞,我還特地命下人備了酒宴,待會兒與各位一起飲酒,不醉不歸。”
那晚,官員與親貴們都喝得大醉而歸,直至深夜時分才各自回到自己府邸。
離開了清河王府,高歸彥與親信坐在馬車內,聽得車輪轆轆直響,正向平秦王府駛去。
身側的男子開口道:“殿下此次去清河王府,可有什麼收穫?”
高歸彥道:“也沒什麼,倒是聽到了那些大臣們的議論,說聖上與薛氏姐妹的事。”
男子道:“兩個女人能起什麼風浪,那些官僚們不過是說些皇上、親王與歌妓的風流韻事,當做消遣而已。”
聽到這番話,高歸彥突然不言語,似在想些什麼。
男子又道:“不過,我確實很想知道,清河王怎會捨得將薛氏姐妹送與皇上?”
高歸彥笑道:“清河王府中有多少傾國傾城的美人,薛氏姐妹又算得了什麼,對於他而言,那兩個女人不過是個玩物罷了。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在這兩個女人身上下點功夫,利用她們二人除去清河王。”
男子猶豫片刻,問道:“殿下,畢竟他曾撫養過你,難道你真的忍心……”
“撫養?他不過是因為獻武皇帝曾把我託付給他才肯撫養我,將我接到府邸。”高歸彥冷哼道,“當初他是如何對待我的,若是不報當年的羞辱,怎能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