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明白了顧君齊的意思。周遠寧是雜誌公司所屬集團的老總,自從周方予出任新主編起,她在女廁所中聽到這個名字的頻率直線上升,與之相匹配的詞語諸如“有一腿”、“不倫戀”、“韓子魚”。
前不久,她恰好在公司停車場撞見了舉止親密的周遠寧與韓子魚。甘恬茅塞頓開,明白了周韓二人不合之由。轉念一想,原來顧君齊也會開玩笑調侃人。
在機場免稅店自費買了雙黑色的及踝皮靴,甘恬一面心如刀割地付賬,一面瞪著暢快地刷卡的周方予。同人不同命,同命不同價。
回到候機廳不一會兒,催促登機的廣播便響了。
甘恬第一次坐頭等艙,東摸摸西瞧瞧,體會到了劉姥姥進大觀園時的感受。坐在前座的周方予對清新淡雅的空姐頤指氣使,一會兒要吃食一會兒要報紙。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甘恬睡了醒,醒來又繼續睡,渾身僵硬得像是打了一劑全麻。
在飛機即將到達岱城之前,甘恬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便聽到顧君齊在廣播,流利地道的英倫腔。
人瘦個高臉帥,附加條件有錢有車,蔣似心會喜歡他也不是沒有道理。
下了飛機,還未坐上顧君齊的車,周方予就一臉不情不願地被周煥以及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請”上了車。
白色的賓利啟動前,周方予良心發現般從窗戶探出頭問甘恬:“助理,你打算怎麼回去?”
“我送她。”顧君齊幸災樂禍地笑了聲,“周小姐還是趕緊回去,再晚一點兒後果會很嚴重吧?代我向周總問好。”
周方予沉著臉縮回車中。
賓利不愧為名車,一瞬間就駛出了停車場。
顧君齊斂去笑容,神色淡淡道:“周方予花了多少錢收買你?”
甘恬心裡咯噔一下,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我們真的是為了公事才去悉尼。”
“說來聽聽。”
“專訪一位設計師。”
“採訪的稿件呢?”
“……”
顧君齊不依不饒:“怎麼,無法圓謊?”
仍是沉默。
“上車吧。”
甘恬鬆了口氣,被他逼問簡直是心理生理雙重摺磨。即便是辣椒水老虎凳,也不如他板著臉用凜凜冷冷的目光掃視她來得難受。
她繫好安全帶後,顧君齊發動引擎:“你最好少和周方予來往。”
就連命令別人的語氣也是這麼理所當然,甘恬微惱:“她是我上司,不得不來往。”
“辭職。”
“……辭職我喝西北風?”
“我是為你好。”
甘恬不屑一顧:“真偉大,小區居委會大媽勸不相干的人相親時,說的也是這句話吧。”
顧君齊望了望前方的路況,忙裡偷閒偏頭看她一眼:“喜歡自己哥哥的女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好近。
甘恬感受到耳根異常的熱度,她挪了挪身子,低下頭掩飾逐漸發燙漲紅的臉:“你在說程安安小姐?”
“周方予。”
想到那雖夠不上完美但也算愜意的公費旅行,甘恬忍不住辯駁道:“她的能力強,有創意,不怕辛苦勞累,與大家一起加班,為了新企劃可以幾天不睡。雖然脾氣時好時壞,人也隨性肆意了點,但作為上司來說,已經足夠了。”
視線前方的訊號燈跳到紅燈,顧君齊似乎笑了一聲,他的手指有節奏地在方向盤上敲擊著。
“你知道肖可琪嗎?”他問。
“知道。”前一段時間鬧出了性騷擾某位企業家的醜聞的清純派女星。
汽車再次啟動,顧君齊沉聲說:“周方予除了殺人越貨她什麼事沒幹過?高中時糾集全班女生揍周遠寧的小女友,動輒打架罵娘甩臉色,不高興就離家出走。一週前,她在周家打了一位韓姓小姐一耳光。第二天就和你一起去了悉尼,公事?畏罪潛逃吧。”
“而肖可琪不過是跟蹤了寧雙牧個把月,偷拍了幾張照片就被他那幫朋友送進了女監。周遠寧攤上週方予這個瘋婆子幾近二十年,忍了又忍,堪稱‘勾踐第二’。比之肖可琪,我覺得周方予更該送進監獄調…教,免得影響治安拉低國民素質。”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甘恬聽得如痴如醉,“八卦論壇需要你爆料。”
顧君齊眉一挑,騰出右手揪住甘恬的臉,用力地扯了扯:“你有用耳朵聽人說話嗎?”
感受到他指尖的涼度,熱血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