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想透過我的眼睛看出些什麼,卻是徒勞。靳君遲的目光平時總是深邃銳利的,而此時卻是震驚茫然,這樣的靳君遲讓人看著很心疼。
我把手覆在靳君遲捧著我臉頰的手上,輕聲回應:“阿遲,是我。”
靳君遲怔怔地看著我,眸光明明滅滅像是躍動的火焰,語氣卻格外堅定:“你是桑桑”
“我是。”我認真地點頭。
靳君遲的目光死死鎖在我臉上,好像一眨眼我便會消失一般:“你是哪個桑桑?”
曾幾何時,我也這樣執拗地問過他同樣的問題。這種迴圈往復著的,是不是也是一種緣分。
我攀住他寬寬的肩膀,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裡,在他耳邊呢喃:“阿遲,我是你的桑桑。”
無論是從前還是先在,無論是楚雲桑還是桑榆晚。雖然犯過錯,吃過自己的醋,經歷了數不清的分分合合,但我一直都是他的。
靳君遲似乎也不糾結於這個問題,把我圈進懷裡,長長地嘆了口氣:“嗯。”
我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才開口:“靳君遲,對不起”
“嗯”靳君遲以為我在為隱瞞他這個天大的秘密而道歉,回應的心安理得。他把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柔聲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其實,我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車禍之後就變成這樣了。”一場混『亂』的車禍將楚雲桑和桑榆晚的人生撞得七零八落『亂』成一團。
靳君遲在我額頭上敲了一記,眼中卻滿溢著寵溺:“一直騙著我好玩嗎,嗯?”
“我沒騙你”我也是在帶著寶寶們回國前才記起雲桑那些經歷的,仔細算來也沒多久,“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了,是不久前才想起來的。要是一早就知道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誤會了”
如果我一開始就記得自己是誰,就不會那麼瘋狂的去嫉妒靳君遲對雲桑念念不忘了吧?那樣的話,說不定反過來嫉妒靳君遲那麼快就對桑榆晚移情別戀了呢
愛是那麼奇怪的東西偉大的時候,因為愛而包容那個人的一切,甚至被傷害也毫不在意小氣的時候,心裡只容得下這一個人,他多看別人一眼也都受不了。
“這麼說來你也不是故意的,就不用道歉。”靳君遲輕輕撫著我的後背,“就算是故意的,也不會怪你,以前我也不好”
“不是這樣的”我連忙搖頭,“我的錯誤要嚴重得多不我的錯誤,其實是不可原諒。”我握掌成拳,想要給自己多一些勇氣,“因為那個寶寶”
靳君遲忽然捏住我的下巴,溫涼的唇霸道地覆上我的,將我要說的話死死堵在嘴裡。直到我被吻得快要窒息,他才開口:“那件事就忘掉吧。”
“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我垂下眼眸,任淚水在臉上肆意奔流,“確實不該跟你道歉的因為我根本不應該被原諒”
“不是你的錯。”靳君遲迫使我對上他黝黑的眼眸,他的眼睛裡籠著一層水光,眼眶都是紅的,“那件事情我查過了,做出那樣的選擇也是無奈之舉,我不怪你了”
回想起當初那場失控的婚禮,我的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往事總是驚人的相似,我還是雲桑時,在婚禮當天就被謝雲靜虐過。在婚禮前的兩個月,rs的病情忽然惡化,需要骨髓移植。醫生在很多年前就預料到,rs最壞的結果就是病情用保守治療控制不住,需要骨髓移植。也正是因為這樣,楚家才會在很多年前就四處尋找合適的骨髓,最終領養了我。
這個日子,雖然比預期晚了幾年,但終究還是來了。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我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無論原因是什麼,我都無法否認,rs是整個楚家,對我最好的人。就算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在我有能力去救的情況下,也沒辦法見死不救,更何況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
在做術前體檢時,醫生卻查出我已經懷孕六週。捐獻骨髓前後都要服用大量孕『婦』禁用的『藥』物,並且,孕『婦』也不能進行穿刺採集。得知這個結果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是我跟靳君遲的寶寶,一邊是從小陪伴我的哥哥,這個選擇對我來說太難了。
當媽媽要我一定要救救哥哥時哭得那麼傷心那麼真實,可我的心都涼了。我當時也想像她跪在我面前那樣跪她,去求誰,才能保護我的孩子。
讓我真正下定決心放棄寶寶救人的,卻是連說話都很吃力卻依舊笑著對我說手術不做也沒關係,他覺得自己沒那麼容易死掉的rs。他的臉『色』蒼白如雪,目光卻無比溫軟,他『揉』了『揉』我的劉海:“一直都是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