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愕然,呆呆看著懷裡軟乎乎的小人兒:“我小時候這麼難帶啊……”
“哪裡難帶了?”爸爸完全不認同我的觀點,“只要抱著就可以,乖的不得了。”
“……”很顯然,我小時候不是很難帶,而是被爸爸慣壞了。
國外完全沒有坐月子這麼一說,生完寶寶不會有人告訴你不許這樣不許那樣,我的主治醫生甚至還建議我抱著寶寶到外面去曬曬太陽。而住在我隔壁的病房法國女孩才18歲,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分娩。跟我穿著長衣長褲的家居服不同,她穿著短褲,光腳踩著拖鞋在走廊裡帶著她的大孩子玩耍,這些都把吳姨嚇到不輕。七十二小時的住院期一過,她就把我跟寶寶打包回家了。
巴黎的秋天一點的都不冷,但吳姨還是給我穿了一件薄外套,還戴了寬沿帽子。寶寶被放進漂亮的嬰兒提籃裡,吳姨小心地在藍子上面罩了一層薄紗。
回到家裡我先去看了小羽,以前總覺得他是小小的,可現在有了一個更小的,反而覺得他長得飛快。小羽躺在嬰兒床裡,用小手捉吊著的搖鈴。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原本以為兩個孩子差三四個月,說是雙胞胎沒什麼不妥,可現在看來,實在是差太多了,光是個子就差了一大截呢。
小羽咿咿呀呀地衝我伸出小手,我抱起他,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兒:“你長這麼快,妹妹根本追上你呢,要怎麼辦呢?”小羽咯咯咯地笑起來,黑亮的瞳仁兒閃出一抹墨藍,咿咿呀呀地不知道想表達什麼意思。
“我們來看看小哥哥。”吳姨抱著寶寶過來,“咦?大小姐,您怎麼直皺眉呢?”
“吳姨,你覺得他們像雙胞胎嗎?”我衝吳姨做了個鬼臉。
“您是擔心這個啊,孩子小時候呢,別說差了三四個月,就是差一個月看著也大不相同的。等長大一點兒就不明顯了的。”
“真的嗎?”看著差了不止一兩圈的兩個寶寶,我表示實在難以想象。
“您就放心吧,等他們長到兩三歲,保證就看不出差在哪兒了。”吳姨肯定地說。
“是嗎?”我捏了捏寶寶的臉頰,“妹妹頭要加油哦,快點兒追上哥哥。”
“對了,剛才老太爺打電話來了,給小小姐擇定了名字,說是跟著小羽順下來,叫靈羽。”
“靈羽……桑靈羽……很好聽啊。”我把小羽放到軟榻上,然後把寶寶也接過來放到一起,“你們兩個都是媽媽的寶貝,要乖乖的哦。”
兩個孩子越長大,年齡上的差距就越看不太出了。可能從小就是在一起帶大的,兩個小傢伙看起來還真是有些相像。一起帶出去,多半會被認成是雙胞胎。要是仔細看,小羽還是長得略高一些。不過靈兒不曉得是哪兒來的運動天賦,一個小姑娘比男孩子還調皮,所以實在說不出是哪一個顯得年齡更大一點。
我本來是選了服裝設計專業,但是慢慢發現這個專業我幾乎不用學,老師拉出的書單我一點兒都不陌生,無論是寫論文還是做設計作業都可以很輕鬆的完成。這樣一來就有大塊時間空出來,無論怎麼說我都是個單親媽媽,而且還帶了兩個孩子。我雖然不用為養活他們『操』心,但是具備這個能力還是有必要的,所以我硬著頭皮上了個mba。
這將近兩年的時間,我過得異常充實——收穫了兩個寶寶,還有兩個學位。
畢業典禮這天我沒通知任何人,我高中的畢業典禮時,是全家人一起出席的。那時年紀小,一件小事都能渲染得驚天動地。現在遇到再大的事情,我都會剋制,讓自己變得不動聲『色』。自從做了媽媽後,我的成長速度絕對要飛起來了。
畢業典禮之後還有冷餐會和舞會,我對這些活動都沒什麼興趣。走出校門我才發現,在巴黎將近上了兩年學,我都沒怎麼逛過。反正今天時間還早,我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打算四處看看。
車子駛入聖米歇爾大道,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我該下車了。我下了車,沿著林蔭道往前走,遠遠地就能看到克呂尼博物館。拐進一個咖啡館扎堆的小街道,整條街都彌散著咖啡的香氣。
我恍然間發現,這個地方我來過,就在靳君遲第一次帶我去見他的父母時。當時我也是無聊,在街上『亂』逛,憑著直覺就走到了這裡。那段舊時光像是一桶水,將我從頭灌到腳,隨之而來的,還有似曾相識地親切感。
上次我對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很害怕,這次也並不輕鬆。即使身上的每根神經都緊緊地繃起來,我還是跟著感覺往前走。穿過小劇院和書店,走上一個略微有些陡的斜坡,如果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