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其中一個人的手機的響了,他接起電話應了幾句,然後跟同伴說:“謝天謝地,已經找到了,又是因為後門沒鎖,才跑出去的。”
“那狗都要成精了,居然會撥開門栓……”
“先生養了好幾年的……據說狗養久了『性』子會像主人……”
我從沒見過這兩個人,更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伯爵’是不是我熟悉的狗狗,更不知道那個‘先生’是不是靳君遲。但是,我的雙腳就像是自己有了意識一般,不由自主地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進了一棟別墅,我看了一下,位置與爺爺辦宴會的別墅相鄰。其實一般的別墅區,每棟房子都間隔得比較遠,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別墅都是緊鄰的。我走進庭院,沒有回宴會廳,而是沿著最靠近隔壁別墅的圍欄走著。兩棟別墅之間雖然只隔了一道鐵藝柵欄,但是兩邊的綠化都做得很到位,透過鬱鬱蔥蔥的植被只能看到一些燈光,其他的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我繼續往前走,樹下立著一架修剪樹木的用的梯子。我踢掉腳上的高跟鞋,一點一點地爬上去。到達梯子的頂端坐下來,隔壁別墅的庭院就呈現在眼前了。
與這邊曲徑通幽的園林設計不同,那邊的設計非常簡單,花草樹木都是沿著四周種植,庭院中間除了一個噴水池,幾乎是一馬平川的。
我呆呆地坐在梯子上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什麼。我覺得自己像是中了蠱,就因為聽到疑似與靳君遲相關的隻言片語,就著魔了一般坐在這裡喂蚊子。退一萬步說,就算靳君遲真的就在這裡,以我對他的瞭解,這個時間他也不會在院子裡閒逛。
‘汪……汪汪……’幾聲霸氣十足的吠叫,我的心顫了一下,伯爵是我從小養大的,它的叫聲我再熟悉不過了。
一輛輪椅緩緩從一片樹蔭掩映的小屋裡慢慢出來,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那張臉時,我的眼睛瞬間就被眼淚模糊掉了。黑『色』的西裝嚴絲合縫地貼合著他的身體,他的腿依舊筆直修長,但看起來卻是了無生機的,可能是因為長時間不能走路,它們顯得有些羸弱。其實也不是,準確的說,應該是靳君遲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原本輪廓分明的五官,變得更加鋒利,還有些陰鬱。
我緊緊地捏著拳頭,恨不得現在就衝到他面前,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又不得不死死忍住。我現在根本沒有立場去『插』手靳君遲的事情,就算他肯見我,只要問一句‘干卿何事’,我都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我有一百個想走近他的念頭,卻沒有可以那麼做的資格。
我從手包裡『摸』出手機,撥了邵傑的電話,已經過了兩年多,我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還在用這個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邵傑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小晚?是你嗎?”
“是。”我啞著嗓子應了一聲。
“你……找我有事?”邵傑遲疑地開口。
“對。”我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腿究竟怎麼回事?”
“你見過他了……”邵傑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如果你覺得我沒資格知道他的病情,或者是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理由,你可以不說。我再找人去查就是了……”在我是雲桑的時候,我最先認識的是邵傑,那時候邵傑是辯論社的社長,我剛好被老師推薦到了辯論社。也是透過邵傑,我才遇到了跟我們根本不在一個學校的靳君遲。所以,對於邵傑的『性』子,我還是很瞭解的,他不想說的事情,沒人能從他那裡開啟缺口,“抱歉,打擾了。”
我正打算掛掉電話,邵傑忽然開口:“等一下……雖然我答應過阿遲絕不會跟你說這件事,但是……”邵傑的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但是,我覺得無論從那個層面來說,你都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邵傑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是錘子一樣砸在了我的心上,“他的病情比較複雜,並不是腿的問題,而是腰部有一個血腫惡化而成的腫瘤壓迫到了神經。隨著腫瘤的增長,就會逐漸增加壓迫神經的強度,造成不同程度的行為障礙。最開始的時候,表現為輕微的麻木,之後演變為無法受力,最後就是完全不能動……”
“怎麼會這樣的……”我幾乎是沒有意識地喃喃著。
“血腫形成的原因有很多,我雖然不能確定,但是……應該是跟機械損傷有關……”
“是因為我……”我想起來了,靳君遲的腰確實受過傷的,在看極光的雪山上,為了救我抱著我從山上滾下來時撞到了山岩,後來還揹著我下山……這件事已經烙印在我的心裡,我永遠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