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有幾朵殘花掛在枝頭,樹下是一地殘紅,伴著微光呈現出一種殘缺的美感。我衝靳君遲指了指掛在門旁的一塊用麻繩懸掛的木牌——‘私人住宅,遊人請勿打擾’。
“就打擾了,看他能給我趕出來。”靳君遲輕笑一聲。
“額……”靳君遲這是帶我來砸場子的,還是要強買強賣了?
我們沿著小道走進那座精緻的院落,主屋是一棟木質建築,屋子前面的廊簷很寬,木質地板擦得鋥亮。靳君遲脫掉鞋子走上去,然後轉身握住我的手:“小心摔著。”
我也脫掉鞋子走過去,房間裡亮著燈,卻是靜悄悄的,好像整座宅子里根本沒有人一般。
我正打算問靳君遲我們是不是私闖民宅了,一道暗啞蒼老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二少,您來了。”
我循聲看過去,那個穿著粗布衣服的老婆婆像是突然就出現在廊簷上的,銀白的頭髮挽在腦後,讓我不由就想到了《千與千尋》裡的錢婆婆。
她只是衝我點了一下,大概算是打招呼,全程臉上都沒有表情。甚至連語氣都沉寂得沒有一點點起伏:“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這位‘怪婆婆’推開一扇推拉式的門,把我們讓進房間。地上鋪著榻榻米,鄰窗的位置擺放著一張矮矮的桌子和兩隻柔軟的坐墊。
我坐下來才發現,這張桌子的位置是精心擺放的,因為從這裡看出去,剛好可以看到一片池塘,屋簷下的燈籠在水裡投下一片波光,把池塘裡的錦鯉都吸引過來了。
“二少,這是少爺幫您準備的。”‘怪婆婆’捧著花送到靳君遲面前。輕薄如霧的硬紗包裹著漂亮的法國白玫瑰,並不是通常見到的一大束,只有九枝,而且枝條修剪得比一般的花束要長,看起來格外典雅。雖然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可這些花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在燈光下像是一顆顆碎鑽,美得令人心悸。
靳君遲接過花,彎了彎嘴角:“你們家少爺還真是有心了。”靳君遲把花送到我面前,“寶貝,給。”
“謝謝。”玫瑰花特有的香氣彌散在空氣裡,與周圍別具匠心的的環境配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在演偶像劇一樣。
‘怪婆婆’很快端著一隻大大的橡木托盤走進來,是擺盤很精緻的日式料理——刺身、壽司、炸物、和果子,佐餐的漬梅子和小小的一瓶清酒。
“你家少爺人呢?”靳君遲隨口問了一句。
“少爺今天要晚些才能回來,說讓我招待好二少和二少『奶』『奶』。”‘怪婆婆’說完這句就退到門口,拉上紙門之前說,“我就在外面,有什麼請叫我。”
紙門合上後,由於廊簷上掛著燈籠,所以‘怪婆婆’筆直跪坐在門口的影子清晰地落在門上。這座院子無處不彰顯著主人近乎完美的苛刻追求,以及在美學方面獨到的見解。
“這是誰的家?”我對房子的主人好奇得不行。
“辛野的房子。”靳君遲夾了一隻甜蝦刺身,沾了一點點特製的醬油又在上面放上一片薄如蟬翼的漬薑片,然後將小碟子放到我面前:“嚐嚐這個。”
“我……不太喜歡刺身……”我不喜歡生的食物,連吃牛排都喜歡烤到全熟的。
“薰子婆婆做菜的手藝跟別處的廚子不一樣,她做的菜你一定會喜歡。”靳君遲很認真地對我說,“因為老四長了個女人的胃。”
“……”我看了看小碟子裡的蝦,蝦肉白裡透紅,確實非常漂亮,至少顏值在這裡擺著,讓人看了就有想吃的慾望。
我決定挑戰一下自我,蝦肉入口很彈牙,不知道是用檸檬汁還是柚子汁調過味道,有種淡淡的果香。配合著有點點甜的醬油,口感特別好,完全沒有刺身那種生鮮的腥味。
“還不錯。”我點點頭,夾了一個放在漁船造形竹排上的壽司,慢慢地吃著。其實我一直不大喜歡日式料理,偶爾吃吃也都是吃拉麵或者是炸物這種全熟的料理。可是‘怪婆婆’做出的料理確實都非常可口,簡直重新整理了我對日式料理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