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點兒。”
“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並不想讓靳君遲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也不想接受他對我的好——從前他對我好,無論是與不是,我都覺得他是在對雲桑好,我只是個他們之間的介質。而現在,除了我跟雲桑長得像,大概還夾雜了肚子裡的寶寶。我那敏感而扭曲的自尊心又受到了傷害,我更加清楚的認識到,我現在根本沒辦法跟靳君遲好好相處。問題不在他身上,而是我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怪圈裡,儘管痛苦卻跳不出來。
“一直鬧脾氣,只能更累……”靳君遲維持著把漱口杯舉在我唇邊的動作,大有我不按他說的去做,他不介意舉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我認命地含了水漱口,靳君遲拿了條浴巾鋪到盥洗臺上,然後把我抱起來放上去。儘管我非常不願意配合,但現在別說反抗,連跳下去的力氣都沒有。
靳君遲洗了『毛』巾給我擦臉,然後很心疼的摟住我,吻了吻我額頭:“還難受嗎?”我漠然地搖搖頭,靳君遲又把我抱起來,走進臥室放到床上:“你休息一下,我叫邵傑過來。”
“不用,我沒事兒。”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覺得力氣恢復得差不多了,慢慢站起來,我該走了。
靳君遲用一隻手就輕鬆地把我按回到床上,我抬起頭,用涼涼的目光掃向他,“你想怎麼樣?”
“這是我想問你的問題,你想怎麼樣?”靳君遲目光沉沉地注視著我。
“我想你離我遠一點……”我的語氣很平淡,但心卻在不受控制的顫抖,心臟像是一條被丟到岸上的小魚,馬上就要窒息了。
“這個我做不到……”靳君遲拉住我輕輕一帶,摟著我躺倒在床上。靳君遲用手臂將我定在懷裡,頭枕在他強勁的手臂上。我們像從前那樣,默契地以彼此最舒服的姿勢相擁而臥。靳君遲伸手拉過被子搭在我身上,一時間房間陷入了死寂。
“我要回家……”我掙扎著想坐起來。
靳君遲的臂膀恰到好處地控制著我,既不至於把我弄疼,又讓我動彈不得:“噓……你需要休息……”
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我卻從中聽出了靳君遲無奈到近乎肯求。他閉著眼睛,蹙起的眉『毛』漸漸舒展開來,今晚一直籠罩在他周身的危險氣息慢慢消散了。靳君遲像是一隻頃刻間能置人於死地的獵豹,他此時收起了尖牙利爪,享受著片刻的平靜愜意,變成一隻無害的大貓。
我沒有靳君遲的定力,做不到他這樣平靜。只能直挺挺地僵在他的懷裡,目光空洞地注視牆紙的花紋。腦海裡都是剛才的情景。他在電梯裡的森冷,在衛生間的體貼,他的咆哮,他的隱忍……
不知道是不是孕『婦』古怪的情緒在作祟,所有的畫面像是被敲碎的拼圖,雜『亂』無章地在腦袋裡糾纏,不一會兒我就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我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早上了。從光線判斷,應該還不到七點。掀開身上的被子坐起來,頭有點兒沉,完全沒有睡了一覺應該有的好精神。
我走進浴室,洗了把臉,梳了梳頭髮,儘量撫平裙子上被壓出的褶皺。鏡子裡的女孩看起來依舊病懨懨的,但至少可以見人了。
我推開臥室的門走出去,靳君遲正站在外間的窗前抽菸,他被熹微的晨光和淡藍『色』的煙霧籠罩著,看起來陰鬱又落寞。
房間裡瀰漫著菸草辛辣的味道,而我現在是一點兒煙味都受不了。我連忙用手捂住嘴,卻還是乾嘔起來。
靳君遲馬上意識到了,趕緊把煙掐滅。我又一頭扎進衛生間,好在這次的反應沒那麼強,只是一陣乾嘔,噁心的感覺就逐漸壓下去了。
靳君遲走進來,挺拔的身軀矗立在我身後,微微躬身從身後擁住我,一隻手從腰後面繞過來撐在盥洗臺上,用一邊的臉頰貼上我的:“又難受了?”
我怔怔地看著鏡子裡貼在一起的兩張臉,靳君遲彎起嘴角笑了一下,輕柔的吻落在我的側臉上:“這麼出神是在看什麼?我也想看看……”
“我如果不是長成這個樣子,你我就不可能比肩而立地站在這裡,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纏不清,那樣應該很不錯……”所有的問題歸根結底是因為我長得像雲桑,可我生來就是如此,我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