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不是你想的那樣。”靳君遲的眉間的摺痕不斷加深，“我不否認你們確實長得很像，最初我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會接近你……”

“夠了！我不想聽！”我推開他，靳君遲卻把我更緊地抱住，他身上的菸草味又刺激到我的嗅覺，我捂住鼻子，“你離我遠一點！”

靳君遲垂首聞了聞身上的襯衫:“我會戒菸的，以後再也不抽了。”

我沒說話，只是這次很輕易就將他推開了，靳君遲把身上的襯衫脫下來丟在一旁，溫熱的手掌貼到的小腹上，“馬上洗澡刷牙，居然嫌棄爸爸，臭小孩！”

靳君遲的語調裡溢滿了寵溺，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熨帖著我的面板，這一刻真是太溫馨了，我盯著他竟然看直了眼。

靳君遲彎起嘴角:“一起洗嗎？”

我猛地驚醒過來，轉身往外走。回到臥室，我先找到了自己的手包，發現手機已經電量耗盡關機了。我望了一眼有嘩嘩流水聲響起的浴室，大步走出房間。

讓酒店前臺幫我叫了輛計程車，我的大衣昨天落在餐廳的包間裡了，外面太冷我只好站在酒店的玻璃門裡等車。

車子一過來，我就鑽了進去。車子緩緩啟動，司機遲疑地開口:“小姐，那人是不是在追我們？”

我轉過頭，看到靳君遲追著車子跑，身上只穿了一條休閒褲和單薄的針織衫，隨著跑動從髮梢上滾下來的水珠在陽光裡閃閃發光:“請你開快點兒。”

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清晨路上車子少，司機一腳油門下去，靳君遲的身影被甩到後面，很快就看不到了。

“跟男朋友吵架啊……一看就是很喜歡你啊……”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可能覺得我太狠心了，“天這麼冷，穿那麼單薄追出來，搞不好要感冒了……”

我說了毓園的地址，然後合上眼睛靠進座椅裡。看到剛才那一幕的人，都會覺得我狠心，只有我自己知道，讓司機快點開走靳君遲才能快點回酒店去。我關心人的方式就是這麼彆扭，也不用任何人懂，包括靳君遲。

回到毓園還不到八點，我推開門走進去就聽到爸爸和董清清的爭吵聲——

“啟正，我知道你疼小晚，可她夜不歸宿也不說一聲，我有什麼錯？”董清清抽抽噎噎的說，“要是筱柔這樣我還能管嚴些，小晚不是我親生的，從小我就不敢過管她太嚴……”

“你管的還不夠多？”爸爸的語氣陡然冷了下來，“昨天是家宴，你把沈家母子約到明月閣是什麼意思？”

“我……我也是好意啊。”董清清的聲音稍稍低下去一些，“在婚禮上，小晚沒輕沒重地擺了靳家一道，別說丟進了顏面的靳家，過去觀禮的人家，哪個還敢娶她……”董清清真有演戲本事，壓低的語調裡竟然還能讓人聽出擔憂來，“沈家雖然現在境況不很好，但子初很優秀，只要他對小晚好，別的咱們幫襯一下也差不到哪裡去……”

“你別忘了，小晚跟君遲的婚禮雖然取消了，但他們是在民政局登記過的，無論人情還是法理他們都是夫妻。這種情況下你安排相親『性』質的飯局，讓靳家怎麼想？”

“這……那……”董清清‘這’‘那’半天，最後說，“這一點是我考慮不周……可我也是為了小晚……”

“別用你那點小心思侮辱別人的智商！”爸爸的口氣又冷了幾分，“考慮不周，會把在溫莎訂得好好的飯改到明月閣？考慮不周，你告訴小晚的時間會提前半小時？考慮不周，我就恰巧在電梯裡遇到君遲的父母？我看你不是‘考慮不周’，而是機關算盡。”

“啟正，你居然是這樣想我的……嗚嗚……”董清清哀嚎一聲，“從小到大我怎麼待小晚你都是親眼見的……嗚嗚……都說後孃難做我不信……我掏心挖肺到頭來落下的都是埋怨……嗚嗚……”

“董清清，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我桑啟正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如果腦子不夠用，也站不到現在這個位置上跟你說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我明白，所以很多事情，你只要不太過分，我不跟你計較。”爸爸的語氣是我從未見識過的森然，“但是，你給我聽好了，小晚是我的底線，你如果還敢算計她，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大小姐，您回來啦……昨晚找不到您，老爺急壞了……一宿都沒睡……”吳姨從外面進來看我站在門廳裡，連忙喊道，“老爺，大小姐回來了！”

我換了拖鞋走進客廳時，那裡基本恢復了平靜，董清清趴在沙發裡低聲啜泣。爸爸陰沉的臉『色』在看到我時，終於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