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計,放到腋下。就是這樣輕微的動作,也讓我疼得眉頭緊鎖。
“究竟傷到哪兒了?”蘇晉一臉凝重。
“後背。”我深吸了一口氣,把後背轉向他,然後慢慢地把浴衣的領子往後拉下來。
“怎麼會傷成這樣?”蘇晉的聲調都因為震驚拔高起來。
我也知道,這些傷口看起來就不像是意外造成的。但是讓我親口承認自己的丈夫是個變態,我真說不出口。
好在蘇晉是個有職業道德的醫生,很快就意識到這已經觸及的個人隱私了。他嘆了口氣:“抱歉,我只是……有些擔心……”他準備好需要的器械和『藥』品,“你還是爬下來吧,會好一點……”我趴在沙發上,蘇晉先用氯化鈉溶『液』給清洗了傷口,然後看了一下量好的體溫,‘確實在發燒,不過不太厲害……”他小心翼翼地給把『藥』膏塗到我的傷口上,“會有點兒疼……”
“沒關係……”我咬緊嘴唇,經歷了昨晚之後,我覺得自己真沒什麼疼痛是承受不來的。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門砰地一聲被開啟,靳君遲的聲音像是九幽地下終年不化的寒冰,泫寒中還帶著私有物被染指的惱怒。
“我在給我的病人做治療。”蘇晉的語氣也很冷,是那種在專業領域被冒犯後的不悅,“請你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你敢……”靳君遲幾步走過來,目光觸及到我時是震驚的,“你……怎麼弄的?!”靳君遲顯然很惱火,不過也夾雜著一些——暫且可以稱之為關心的情緒吧。
看管家面對他時那種戰戰兢兢的模樣,除了他授意,誰敢在我的床上動手腳。靳君遲這麼問真讓我覺得虛偽,他這是要在蘇晉面前扮演關心妻子安危的好丈夫麼?如果真是這樣,他還真讓我覺得噁心了。
“這幾天不要洗澡,也不要沾到水。”塗好『藥』後,蘇晉用紗布將創面覆蓋住,然後又用醫用橡皮膏做著固定,“這是退燒『藥』,現在就吃。半小時後再吃飯,如果下午燒還沒退給我打電話,我再給你打退燒針……”
“你直接給我打退燒針吧。”我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他跑一趟。
“吃『藥』能解決的問題就先不要打針,對身體沒好處。”蘇晉直接否定了我的提議,“明天過來給你換『藥』,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就打電話,或者直接到醫院來,我會親自幫你處理……不讓別人『插』手,你放心……”
蘇晉的情商是真高,淡淡兩句話已經表明了會為我保密的立場。我衝他笑笑:“謝謝。”
“不客氣。”蘇晉淡淡地瞟了靳君遲一眼,拎著『藥』箱離開了。從前我只覺得蘇晉是那種很溫柔的陽光暖男,對誰都和氣。今天與靳君遲的短暫交鋒讓我見識到了不一樣的他,雖然看起來不如靳君遲強勢,但我也能看得出蘇晉根本不怕靳君遲。
蘇晉走後,房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我用手臂撐起身體,把身上的浴衣整理好。看了看蘇晉留下的退燒『藥』說明,我從『藥』瓶裡倒出來一顆,剛想去倒水。靳君遲‘神出鬼沒’地把接好水的杯子遞給我。
我也沒矯情,接過水喝了『藥』:“謝謝!”
“現在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靳君遲的下巴繃得緊緊的,這一張臭臉估計是他能擺出的最友善的表情了。
“我沒有自殘的愛好。”淡淡地掃了一眼被我用被子蓋起來的床鋪。
靳君遲幾步走到床前,一把將被子掀開丟在地上。看到血跡斑斑的被褥,他的手僵了一下,然後把下一層被褥掀開。那裡擺放著幾個地下馬場賭馬時用的馬刺。鋒利的金屬閃著寒光,豎起的尖刺卻被我的血染成暗紅『色』,像是怨靈的眼睛。
“為什麼不告訴我?”靳君遲認真地注視著我,眸光如墨還帶著一點點苛責。
“原來是我沒告訴你……”我慘然一笑,“可是,我怎麼記得事實是,我不但告訴你我很痛,而且還得到了你的回應……你是怎麼說的來著……”我模仿著靳君遲冷酷至極的語調,“我就是要你痛……”
“所以,你以為這些是我放的。”靳君遲的聲音有些暗啞,臉上是那種被人誤解後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