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會兒,在樹林與河岸間不寬闊的灌木林裡,面具騎士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幢古老的木屋。
正對著亞爾河的那間正屋前,柵欄搖搖欲墜,上面掛著一塊長著青苔的木牌,歪歪斜斜地寫著“考林斯酒吧”。
酒吧裡傳來吉他聲和悠揚的蘇斯小調,透過半支起的木窗欄,能看到不少舉著酒杯的手臂和狼藉的杯盤。
正要把駿馬栓在門前的欄杆上,面具騎士就看到一個豐滿的中年女人,端著一盤噴香流油的烤豬腿,從側面的木屋走來,亂蓬蓬的紅髮披在腦後,好像幾天都沒有梳過一樣。
微微一鞠躬,面具騎士低聲問候:“下午好,美麗的考林斯夫人。”
紅髮女人嬌媚一笑,油手在圍裙上胡亂抹了兩把,便搭住面具騎士的肩膀,身體也隨即貼了上來:“歡迎您,我的英雄,想不想嚐嚐我烤的黃油蒜香豬腿?”
“謝謝,我過一會兒再點餐。”面具騎士禮貌地避開了紅髮女人的擁吻,走進酒吧。
與外表的破敗不同,酒吧裡收拾得寬敞整潔,吧檯左面的牆壁上釘滿整齊的木格,木格里橫放著各色陳酒。
滿臉雀斑的小夥計忙碌的來回奔走,按客人的需求,從不同的格子裡抽出酒,把各類酒水倒在杯子裡,混合成好看的顏色。
接著,小夥計或在杯壁上插一薄片檸檬,或在杯底加一枚橄欖,然後擺在酒格子前長長的楓木櫃臺上。
沿著牆壁的二十多張木桌,已經三三兩兩坐滿了服裝各異的人,長劍、砍刀、圓盾等武器,安靜的躺在桌底。
屋子中央有一個廢酒桶搭成的平臺,兩個蓄著褐色短鬚的青年背靠背坐在平臺上,撥動吉他唱著小調:“我美麗的亞爾河女郎,你的眼睛秋波盪漾,當我看到你的目光,就想追隨在你身旁……”
“標準的嘉摩屢缽小調,想不到我還有機會再聽到。”面具騎士喝了一口酒,感嘆地想。
正回味無窮間,小調突然斷了,吉他聲戛然而止。
睜開眼,他的目光牢牢盯在門口新進來客人的臉上。
不單面具騎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位剛進來的客人吸引了過去。
那是個衣著華貴,身材高挑,相貌俊美的青年人,樣子大概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滿頭銀髮,一雙世間罕見的金瞳中透出縷縷憂傷。
從他進了酒吧後,他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確切的說,他手裡的兵器成了焦點。
這個銀髮金瞳的人,手裡拿著一把長劍,劍鞘上鏤刻著精緻複雜的花紋,看樣子是上千年前的圖騰,幾十顆閃光的珍珠、寶石點綴在花紋間,華貴,卻沒有破壞圖騰的古樸。
“好精緻的劍鞘,不知出自誰的手筆?”一個戰鬥矮人低聲稱讚。
相傳矮人的祖先曾經替諸神打造兵器,他們對藝術品的打造手藝,以及鑑賞眼光均屬一流,因此能引起他們驚歎的器物,自然不會是凡品。
“至少也值五萬金幣。”一個傭兵模樣的傢伙低聲對同伴嘀咕,眼直勾勾盯著劍鞘上的寶石,恨不得用目光將寶石挖下來。
“如果拿到匹斯帝福城去賣給瑞克將軍,我看他至少會出二十萬!”傭兵的同夥,一個劍士打扮的人,目光激動道。
然後,這幫人毫不在意的繼續大聲討論起來,說這劍是賣給矮人山谷的收藏家划算呢?還是賣給王國的貴族划算?好像那把劍已經屬於他們了似的。
面具騎士將這些議論全聽在耳裡,心中不快,皺著眉頭想:“鐵血除奸盟這幾年是怎麼了,越來越倒退,居然籠絡了這麼一夥貪財的強盜入夥!”
想到這,他將酒杯重重在木桌上一放,發出“乒”的一聲,冷冷地衝傭兵們說道:“都是首領請來的,大家還是不要亂開玩笑的好。”
兩個貪財的傭兵被面具騎士的話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了看他臉上古怪的面具,冷笑一聲,回敬道:“小子,我們弟兄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吧。既然都是來辦事的,難免誰有個……到時候……”
傭兵腦中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二人的話戛然而止,目光躲閃著看向別處,扯開嗓子叫喊:“親愛的麥琪夫人,給我們一份南瓜餅怎麼樣?”
“是哈奧森爵士,你看他手中的杯子。”坐在窗邊,兩個魔法師打扮的人低聲議論。
聽到哈奧森這個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面具騎士手上。
人們看到厚厚的錫杯在面具騎士的手中,就像泥巴一樣軟了下去,琥珀色的白蘭地順著杯口溢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