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五官意識都已封閉,只剩下神念存在,外部的一切再也感知不到,彷彿嬰兒回到母體之中,五感盡斷,只有呼吸還在。
可如此吳鵬威還不滿意,他心中始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靜中歸寂。
靜是一種心態,而寂則是一種近乎於死的形態。
呼吸逐漸綿長,越來越稀薄,仿若遊絲一般。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吳鵬威整個人都靜了下來,仿若一汪靜謐的深山潭水,不起一絲波瀾。
腦海裡一片虛無空洞,就連銀色光霧也停止了跳動,消失不見。
靜中求寂,寂滅中開心眼。
漸漸的,耳畔旁響起一股若有若無的呼吸之聲,這呼吸之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繁雜,最後竟然如同雷聲轟鳴一般響烈。
斷了的五感又回到自己的身體之中。
吳鵬威幽幽的睜開眼,只覺得眼前的萬物靈動無比,鮮活有趣,一株花,一顆樹,一片雪,都蘊藏了無限生機,生機之中又有著不同的情懷。
此時,他才算是真正領悟到了大勢隨法的一絲玄妙。
盤膝於地,也不起身,只是以手指為筆,在雪地中作起畫來。
作畫之時,心靈之中自然而然現出一株梅花,生死盛衰,一瞬間就在心中輾轉而過。
寥寥幾筆,一株梅花就浮現於眼前,無一不真,無一不生動。
以心為筆,大勢如隨。
此時,吳鵬威才灑然一笑,長身而起,飄然往通道外走去。
而此時,通道書房外正垂手站立著青木,青木身旁,是焦急不安的王恆和陳天等人,一見吳鵬威出來,王恆就搶上前去說:“大事不妙,四長老,你第一戰的對手是‘寂滅宗’的禪青雷。”
似乎是為了突出對方的厲害,陳天也加了一句:“這傢伙是南部武道界年輕一代的翹楚,起碼排名進前五,厲害的很。”
吳鵬威卻淡然一笑:“那又如何?”
話音淡漠如常,一股傲然自信之氣卻止不住的席捲而出。
眾人噤聲,一時竟然無法反駁。
第十九章 武王賭局
冬至,大雪紛飛。
寒風如刀,不斷的在四野呼嘯,武王宗最豪華的酒樓“歸來醉”二樓包廂裡,一個身穿淡白長袍的中年秀士正站在窗戶前,目光索然的望著漫天飛卷的雪花。
窗外天寒地凍,但包廂內卻截然相反,牆角的香爐內正燃著十兩銀子一炷的龍誕香,香味驅寒,屋內溫暖如春。
在中年秀士身後的桌子上,正溫了一壺酒。
碳爐燒的正旺,那酒香止不住的飄溢位來。
“呵呵,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白衣侯’也有望雪不語的時候,這可真讓人想不到啊。”
爽朗的聲音響起,包廂裡走進一個紅光滿面的禿頂老者,老者肥頭大耳,穿著紫色的繡金長袍,兩隻手上到處都是碩大的紫金戒指,腰帶上還佩著一個嬰兒頭顱大小的白色玉石,一身貴氣。
中年秀士轉過身來,面龐清秀如玉,只是一雙眉毛如劍聳起,很有銳氣,他淡然一笑,說:“天寒地凍的,想不到陳大老闆居然也捨得出來。”
禿頂老者哈哈一笑,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好酒,真不虧是南嶺五十年一出土的女兒香,就為了這酒,一夜不睡都值得。”
酒香入喉,回味無窮,老者閉目讚歎。
“陳大老闆大老遠的約我來此,不會就為了喝這區區一杯水酒吧。”中年秀士也坐了下來,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哈哈,‘白衣侯’真是說笑了,老頭我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你也該知道,要不是聞到銀子的香味我又怎麼會來找你。”禿頂老者摸了下光禿禿的額頭,一臉笑意。
白衣侯看了他一眼,說:“我知道陳老闆在暗中做了一個賭局,規模不小,但這次參加比試的各派年輕弟子,大多實力分明,你這賭局開了也未必有多大意思,只能操縱一些外圍二流弟子的比試,來去不大,不能在決賽圈子裡出意外,這水就不夠渾。”
陳老闆只是笑:“我陳金山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只要侯爺願意和在下攜手,我便全盤相告,定然不會讓侯爺虧本。”
白衣侯也有些好奇:“這就怪了,你陳金山主管風瀾大陸南部三省四十八座城市的銀莊生意,難不成還會缺錢?”
“一言難盡。”陳金山嘆了口氣,捋了下袖子,“我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