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變得不懂得去珍惜甚至懷疑嗎?彼此脆弱的信任建立在那本應是毫無根據的直覺嗎?一旦遇事便立遭懷疑嗎?
苦澀一笑,微微搖搖頭。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她跟著我,那麼便不該懷疑她。而且,對於我這樣一個外來人,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她都沒有欺騙我的理由和立場,即便這裡面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那麼其中的內容也不是她一個小小的侍女可以知道的。除非
哎,長長一聲輕嘆,算了,不去想了,越想越複雜,回去直接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不再多想,抬頭望望天空,天邊已微微透出一絲微光,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天亮了。真氣默默運轉,經過半個晚上的調息,雖然傷口仍隱隱作痛,但是體內真氣已回覆大半了。
至少逃命不是問題了,自嘲的笑笑,想起昨天突然襲來的那一劍,仍然心有餘悸。要不是詩的出手,估計我此刻已經在跟冥王的女兒聊天了吧。不過仔細想想,詩那時的出手,不像是向我出手,反而更像是為了要提醒我一般。否則的話,一個聖級高手的偷襲,而且用的還是伊格尼那一級的神器,只要想想,我的額頭就直冒汗。而且,最後她那兩條絲帶的來意彷彿是替我阻隔她同伴的追擊更勝過向我出手。
她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了立場,不再向我攻擊,是看破了我此來並無惡意嗎?還是被她猜到了我的身份?總不會是因為我稱讚她所以才放過我吧。
稍稍放出一絲真氣,確定了附近並沒有什麼危險後,我躍上屋頂,藉著升起的那一絲微光,尋找著回去的路,我可再不敢像昨晚一般囂張,把真氣全部外放,直接去尋找緋羽所在了,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感應得到我的真氣,循著追過來把我給順手拆掉。還是老實點好了。
躲開那些侍衛們的巡邏,悄悄的落回院中,輕輕的推開窗子,翻了進去,回身關上窗子。外面的侍衛正正走回,絲毫不知屋子中的人已經出去過又回來了。
掀起簾子,躡手躡腳的走進內室,心疼地看見緋羽就這麼蜷縮窩在床邊,瑟縮著身子儘量往床邊靠著,似乎是藉著床鋪的溫度取暖。
這個傻女孩啊,她在幹什麼啊?
湧起的憐惜輕易的將我心中的疑問全部清洗得一乾二淨,不留一點痕跡,彷彿什麼都不曾有過一樣。俯下身子,小心的將她抱起,動作儘量放輕,不願吵醒她。手中她冰涼的肌膚傳來的是如此細膩柔嫩的觸感,只是,多了那麼一絲冰冷。愛憐的看著懷中的她那因為受凍而出現的淡淡紅暈,心揪了一下,這個小傻瓜啊,你不會躲在暖暖的被窩中等我嗎?西密莉雅莉絲汀的季節啊,你那弱小的身子怎麼受得住。
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拉過錦被,蓋住她略顯較小的身子。
在床邊坐下,呆呆的注視著那張我並不熟悉的容顏,那彷彿姐姐般的溫暖流過我的心間,伸出手去,輕輕的撫弄著她柔柔細細的長髮,髮絲間傳來淡淡的少女芬芳,眼一花,床上躺著的彷彿是逝去的容顏,只是,如同回憶般,轉瞬消失。看不清,更抓不住。
姐姐啊,您在哪裡?
靠著床邊,我輕輕的閉上了勞累了一夜的雙眼,這一夜好漫長啊。
這裡又是哪裡?抑不住心頭的疑問,我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宮殿比起意維坦皇宮絕不遜色,更隱隱有略勝一籌之感。而且,這裡給我的感覺,是如此的複雜。
是愛?是恨?
我清楚地感覺到體內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因為面前的景色正齊聲吶喊著、嘶吼著,即便它們如同水火般兩不相容。
面前的情景,我是完全陌生的,我絲毫不記得自己有來過這裡的記憶,但是這份如此熟悉的真實感,又令我迷茫了。
信步走著,彷彿這裡便是我的家一般,對這裡的每一個地方我都無比的熟悉,我甚至知道這裡每一座閣樓的名字。
迷茫,隨意的走著,沒有方向。
“你忘了我麼?”淡淡的憂鬱,深深的幽怨,是來自何方的清泣。
猛一回頭。
風吹著,輕輕的吹,帶不起一粒沙,火紅火紅的楓葉盤旋著,靜靜的在空中定格。
那模糊著的;是誰?
孤立著的身影,單薄的淡淡白衫,不知為何,竟覺得好美好美,只是那份淒涼,如刻在心間般,揮之不去。
抬起頭,恍然大悟。
是你嗎?
搜尋著記憶中的那雙令人心碎的幽幽紫眸。但是,我沒有見到。
不知哪裡湧起的霧氣,遮住了我面前的一切,只有她的身影若隱